“啊,師兄,師兄,好可怕,那人好可怕……”眉兒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小手猛然抱住上官兆華的腰,嚇得慘白的臉緊緊貼在師兄胸前,小嘴中猶自心有餘悸地嘟囔著。
“眉兒是做噩夢了呢,沒什麼好怕的,唔,也不要睡了,一會就到蘇園。”上官兆華柔聲哄勸。
真是個惹人疼的小丫頭,做個夢也這般驚天動地。眉兒的一番叫嚷,將馬車外隨行保護的大內侍衛嚇得不輕。紛紛圍攏上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暗處負責保護的相府二十四鐵衛也不由自街角巷尾現身出來,待聽說不過是那主子在馬車上做了噩夢,不由哭笑不得地各自退回自己的位置。
上官兆華薄唇輕掀,輕輕用手指梳理著眉兒揉亂了的頭發,見眉兒依然紮著早上自己送她的五彩絲線,不由怔了怔,嘎聲道:“眉兒,你就這麼去赴宴?”
“怎麼了?這樣不好嗎?”眉兒低頭扯著衣袍看了看,心想這還是今天睡前剛找出來的一件新衣服呢,雖然式樣料子跟早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樣,可到底是換過了,難道赴宴還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成。
“以你的身份,雖沒有正式的官袍,可也要穿件世子的蟒袍吧。再說這頭發,該用玉冠束起來的。”上官兆華低歎了一聲,心道沒聽說過這麼節儉的世子,身上竟然半點珠玉金銀的裝飾都沒有。
“師兄啊,別人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我是金玉其內敗絮其外罷了,沒啥好丟人的。”眉兒眨了眨眼,自我感覺良好地從上官兆華身上爬起來,撩開窗紗往窗外瞧了瞧。
見馬車沿著西湖行進了一段距離,在一座木橋的地方折向北去,眉兒不由指著那橋有些驚訝地問上官兆華:“師兄,這可是斷橋?”
“正是。師弟怎麼知道這橋的名字?”上官兆華有些訝異,據他所知眉兒該是第一次到江南來,今日晨間雖在西湖邊上走了走,卻並沒有走到這邊來。
“這橋既然叫著斷橋為何卻是完整的呢?”眉兒疑惑地托著小臉問。
“師弟有所不知,這斷橋中間確實有一道裂痕,斷橋之名源自於冬雪過後,橋頂中央的雪先融化了,而橋兩端的積雪卻經久不化,展目望去如同斷開了一般,斷開的是雪而不是橋本身。”
“哦,原來這斷橋的由來是這樣的。以前隻道是白娘子水漫金山寺與法海打鬥將橋給衝斷了,沒想到根本都是閑人編排,是沒有的事。”
“白娘子水漫金山寺?”上官兆華微微一諤,“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事。”
“那是後人的傳說啊,你當然沒聽說過。哦,白娘子麼,就是一條幻化成人的蛇妖,看上了人間一個叫許仙的書生,誰知道這書生被法海老和尚挑唆,竟拿雄黃酒逼自己的娘子喝。可憐的白娘子,是愛錯了人了啊,竟是被自己的丈夫害得現了原形。”眉兒歎息一聲,望著漸漸遠去的斷橋,神色間隱隱浮起些許淒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