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才多大啊,帶個孩子回京,你想把陛下給氣死啊?”
“她才不會生氣呢,這些年,也沒見她想過我管過我……”
“噓,別亂說話,院子裏有人來了……”
蕭十一郎在屋裏,上官兆華更不能進去了。
想著眉兒的秘密不避諱蕭十一郎,卻始終避諱著自己,上官兆華心中醋意翻湧,不知不覺竟疾步自驛館後門走上了大街。
傍晚的時分,太陽已經落下山,猶有蟬鳴自柳樹上飄落下來。
隨意走進西湖邊的一家酒館,要了壺酒,幾碟小菜,上官兆華悶悶不樂地自斟自飲起來。
“小二,再來一壺酒!”
上官兆華剛將酒壺中最後的一滴酒倒進嘴裏,卻聽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想喝酒怎麼不去找師兄?”
“師兄?”上官兆華醉眼朦朧地抬起頭來,卻見對麵坐著的人似是極為熟悉,正大睜著醉眼發愣,穆楓雲蒙地在他的肩頭拍了一下道:“不過幾日不見,師弟便不認我這個師兄了嗎?”
“穆師兄?”上官兆華猛地搖了搖頭,待看清眼前人麵貌時,渾身倏然一震,猛地自手心中逼出一箭水線,人早已經醒了酒,卻依然裝著酒醉的樣子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抱著穆楓雲猛然搖了搖,突然張嘴“哇”得一聲吐了穆楓雲一身。
“你!上官師弟,你喝醉了……”穆楓雲嫌惡地將上官兆華粗魯地推到一邊,今日跟了這位四師弟本想著將對方拉入自己一方,誰想見麵卻被吐了個滿身,整個身上又酸又臭,再看那個上官兆華早就因著他那一推倒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無能的東西,竟把自己喝成這種熊樣。”說著踢了一腳,竟揚長離去。
師兄,嗬嗬,這就是所謂的師兄。
上官兆華冷笑著自地上緩緩爬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小塊碎銀擱在桌子上。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酒樓,忽然想到,娘與三叔也是住在這附近。
那個連外牆都沒有的不大的院子,簡陋的茅草屋,以及娘的失明,都讓上官兆華禁不住心中酸楚難挨,明明到了門前,又鼓不起勇氣來敲門,剛要轉身離去,卻聽得身後房門吱呀一聲洞開,一個清脆的聲音嬉笑著道:“師兄是準備三過家門而不入嗎?”
說著話人已經飄到身前,嬌小玲瓏的身影剛要抓了上官兆華的手往院子裏拉,忽然嗅到上官兆華身上的酸臭之味,不由急捏了鼻子啐道:“這大半日不見,你跳茅坑裏遊泳去了不成?”
“連你也嫌棄我了……”上官兆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湖上冷風吹來,倒真湧起幾分酒意。神情蕭瑟,模樣十分的落魄不堪。
“我呸,你這一身臭哄哄的,難道就想這樣與伯母見麵,給我滾西湖裏洗個澡去!”說著話,那身形嬌小的一個,竟將比自己高上兩頭的男子拽將起來,疾步到了湖邊,猛然一腳將那臭烘烘的酒鬼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