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又是一個傷感的夜晚。
小刀城最好的一座酒樓裏,柳邊絮早就擺好了宴席,明天江浪一行就要離開小刀城,回風行莊了,柳邊絮特地在這裏為江浪踐行,聊表地主之誼,就連躲了江浪好幾天的雷神也露麵了,一群人對酒當歌,倒也是悠哉快哉。
江浪拿著一根竹筷不停的敲打著桌子上的酒杯,一串不甚優美的節奏響徹在整間酒樓裏;斷心寒拔劍起舞,劍光襲人卻不帶一絲殺氣,猶如閑庭摘花,翩翩如月中劍仙;霸天與雷神刀劍交戈,兩個本來互看不順眼的壯漢這一刻卻惺惺相惜,刀劍碰撞中帶起一連串猶如鼓聲般沉悶的聲響。
柳邊絮早已醉眼朦朧,倒在一邊的梁柱邊上擊築醉歌:“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來來來,侯爺,今日邊絮跟你暢飲到天明,先幹為敬!”
柳邊絮這刻沒有一點城守形象的拿起酒壺仰頭暢飲,高呼:“會須一飲三百杯!暢快!暢快!”
江浪一腳踢開倒在地上的霸天跟雷神,‘啪’的一聲打開腰間的折扇,高興的眉開眼笑,歡呼道:“不想城守也是詩仙一流,妙哉!妙哉!哈哈,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封鎖。今日塵洗光生,照破山河萬朵。城守大人,小刀城一行,在下收獲頗豐,明日一別,再見亦不知何年,來,斷統領,霸天,雷都統,今夜我們無主仆之別,大家把酒言歡,喝它個醉生夢死!”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江浪吐出濃濃的酒氣,縱聲狂笑。
“好一個醉生夢死!”雷神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他已經有了七分醉意:“江侯爺是個自在人,當初的誤會全都在酒裏,雷某人現在把它統統喝到肚子裏,從此煙消雲散!”
雷神的酒器是一個五尺深的大缸,裏麵怕不是足足有十幾斤老酒,一飲而盡,真的是一飲而盡!舔舔嘴角露出的酒水,雷神很幹脆的倒在了霸天的身上,兩個壯漢緊緊的抱在一起,就在這間房裏死死的醉了過去。
江浪哈哈大笑,不理會他們兩個,跳過去抱著柳邊絮一邊喝酒,嘴裏一邊詩詞歌賦不斷。現在房間裏唯一算是清醒的就是斷心寒了,他一直在舞劍,酒入心腸,全被他用真勁逼了出來,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因為他是江浪的保鏢。
可是江浪跟柳邊絮卻是一左一右,眨巴著一對醉眼直接將斷心寒按進了雷神的酒缸中,兩個人狂笑著非要灌醉斷心寒,然後幾個人來個大被同眠才算痛快。
月光慘淡,照亮了屋內的狼藉不堪,五人不成雙。
天一亮,幾個人慢慢醒了過來,各自無言以對,心照不宣,默默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斷心寒用最快的時間安排好了一切,點齊了風行衛,作別柳邊絮後,一行人終於是離開了小刀城。
江浪在小刀城內雖然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但也算是有驚無險。
可是此刻的破天城,卻好似暴風雨的前夕,看似平靜,實則烏雲密布,暗流洶湧!九鼎,歎息刀,這兩件洪荒至寶,就好像一塊厚重的磁石,將整個中原所有鐵石心腸的家夥全都吸引了過來。
破天城內中央地帶有一條繁華的街道;這條街道往東邊有一條破舊的小巷弄;這條小巷弄的深處有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鐵匠鋪子;鐵匠鋪子裏簡簡單單擺放著幾個小小的竹椅;竹椅上坐著的卻不是普普通通的老板和夥計,而是四個全身裹在厚重鎧甲裏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