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月落長安(1 / 3)

此時已是深夜,萬秦嶺內一片孤寂,靜謐之中,偶有鳥雀飛過樹林,傳來幾聲鳴叫。

離幽穀下地宮內

地宮之中比嶺外更冷一些,而且本就是暗無天日之所,又有幾分陰冷詭異的感覺,地宮的石殿內有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映的整個石室都熒光明亮,石室內有光影憧憧的燭燈,地宮之內本就黑暗,也就沒有明顯區分的白天和黑夜。

傾落著一身輕紗薄衣,曼妙的身軀顯得更加消瘦,她皮膚細潤如暖玉一般柔光細膩,又如凝脂一般雪白無暇,美目流轉,不施粉黛,容顏卻是絕色清麗,鎖骨清冽,紗衣白裙委地,猶如仙子般脫俗的氣質,緩步而來,如同輕輕踏著仙境月台,裙角輕揚,身處幽暗地宮之中的她,在夜明珠的映照之下,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猶如黑暗之中救世神抵一般。

傾落本是神情淡漠,見到長恭之後,卻對著他嫣然一笑,如同煙花般絢麗燦爛,縹緲絕倫。

她一頭青絲輕柔的垂在腰際,披散在肩膀上,雖然披散著,但卻看不出半分淩亂。

“傾落,我來幫你綰發吧。”

長恭神色之中是數不盡的溫柔,長恭看著傾落一頭披散的柔順長發有些慌了神,輕輕的說出這幾個字,話語中無盡的期待。

傾落先是一愣,眼波中如煙霧水波一般,迷離醉人,她看著盡是溫柔的長恭,輕輕的“嗯”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長恭。

傾落一頭如墨青絲,又非常順滑柔軟,長恭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長發,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幽幽傳來,讓長恭的動作有一絲遲緩,但又慢慢緩過神來,手下的動作極為溫柔,似是手中捧著什麼至寶一樣,那般細膩小心,長恭以流蘇緞帶輕輕綰起了傾落的長發。

其實長恭幫傾落綰發,這是世上的一種習俗,隻是傾落不經世事,所以不知道。

初婚的夫婦在新婚之夜都要各自剪下一綹頭發,綰在一起以表同心,與夫君綰青絲亦是綰君心,從此以後夫妻相偕恩愛不疑,有與對方白首相伴,同心不離之意。

而一般第二日,丈夫都會為妻子,親自綰發髻,畫黛眉。

長發綰君心,短書待雁聲,隔雲誤相往,淚痕胭脂妝,奈何君不傾,幸勿相忘矣。

綰青絲,亦是挽情思,為女子綰起長長的發髻,梳起新婦的發髻,本是男子對女子疼愛。

隻是世間的男子三妻四妾,縱使再疼愛一個人,真的到了女子年老色衰的時候,那個男子是否還能記得曾經自己為她綰發,而她一張笑臉染上淡淡嬌羞的紅暈。

世間男兒多薄情,癡情女子總被負,似乎成了一成未變的事情了。

而此時的長恭卻沒那麼多思慮,隻覺得傾落是這世間極難得的奇女子,這世間怕是找不出任何一個比得上她的女子了,也不知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還是她本就是個得一心人,不離不棄的人,就是那麼合他心意,又能為他舍生忘死,相處這些時日下來,他在石洞之時,就已經堅定了心意。

此生定要娶她,且此生隻娶他一人。

此時長恭不能與傾落剪發綰同心結,因此想為傾落綰一次青絲,他雖然不在意俗世禮儀約束,但這樣美好的寓意,他還是很樂意做的,沒了平時那般的厭惡麻煩,是真的極為認真細致的在為傾落打理長長的秀發,眼中全無平時的狂傲不羈的神色。

等長恭幫她綰好了發,傾落拿出一條白色綢帶,覆在眼睛上,伸手往後係去,長恭幫傾落在眼睛處綁上了白色淩帶,問道:“我上次來的時候,見你眼睛之上也是護了這白色綢帶,隻是不知道這是何意呀,難道有什麼妙用麼?”

她朱唇輕啟,緩緩道來:“白綢護於眼睛之上,是怕寒池的寒氣灼傷眼睛,寒池冰室內的寒氣不似平日冬日的寒氣,此處的寒氣是天地之陰,極寒冰泉凝固後形成的寒池水,因周邊以極寒之地的寒玉石堆砌起冰池,才使這一處的寒冰化而不凝,不固且寒,形成一方利於修煉的寒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