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刀光劍影連連,血色慘狀一片。
深秋的天氣再加上昨夜的雨,院中還充滿濕氣,此時再看這一片慘寂蕭瑟之境,更覺得心悸萬分。
傾落秀眉微蹙,左手劍倏地遞出,快如電閃,向迎麵而來的五毒道人刺去。
五毒道人見情勢不妙,忙從灰袍下抽出青磷蟒蛇杖護身,同時移步後退。
傾落心中對他恨極,身形一晃,雙劍已將他前麵的去路與身後的退路盡皆攔住。
五毒道人揮舞著蛇杖奪路,隻聽得“叮當”一聲,黑袍老者道:“閃開!”
隻見一尺金光閃閃的短鞭揮來,將傾落的長劍格開。
傾落已連傷十餘人,直到此時,方始有人接得她一劍。
那黑袍老者忙舉鞭擋過,隻聽得“啊”的一聲,站在他身後的五毒道人已然肩頭中劍。
即是黑袍老者等這些高手,也沒看出這一劍是如何刺的。隻是料想這一招乃右手劍所發,繞過黑袍老者的身子,刺中了躲在他身後的五毒道人。
黑袍老者擋下傾落這一劍時,雖覺得劍招極快,卻並無太大力度。忽聽背後“啊”的一聲慘叫,一驚之下微微回頭,但見五毒道人左肩袍袖已破劍鋒劃去了一片,鮮血涔涔而下。
黑袍老者吃了一驚,心想這一劍雖非刺在自己身上,但自己怕是也無力招架。對方出招實在太快,全然瞧不清雙劍的來勢去路,如此對敵,注定非敗不可。想到此處,心下更加怯了,手下一伸短鞭,一擺一揚,直直的抽向傾落。
五毒道人與傾落對戰之中,連連中劍,應對她攻勢之時,無暇施展毒功,危急中提氣竄出,躍到了黑袍老者的身旁。
傾落便似沒見,轉過身子,並未瞧他,左手向黑袍老者刺了一劍,右手劍卻轉過身子刺向五毒道人前胸。
五毒道人左手撐住地麵,右手以青鱗蟒蛇杖一擋,但聽得一聲大叫,跟著“嗆啷”一響,他的青鱗蟒蛇杖險些落地,原來手腕又已中劍,他隻能以蛇杖堪堪撐地。
五毒道人他們生平對仁義道德,本是素不理會,一個個傲慢自負得很。但如今,在自己人麵前,身份體麵卻瞧得極重。若在往日,別說聯手,便是單打獨鬥,也不屑跟傾落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動手,但此刻自知單憑一人,決計抵擋不了她這般神鬼莫測的劍招。
五毒道人和黑袍老者均盼她先出手攻擊旁人,隻要能在她招數之中瞧出一些端倪,便有了取勝之機。
二人都是這般念頭,於是各施生平絕技,將全身護得沒半點空隙,先求護得自己周全。
黑袍老者與五毒道人自左右搶道,金鞭和蛇杖擋在身前,二人聯手,可攻可退,自守該當有餘。
傾落見他二人死死防禦,無隙可乘,對他二人的兩般兵刃夾擊,使得颼颼風響,但仍舊衝不過去。
傾落眼見著主屋便在麵前,這二人又這樣纏鬥,心中不由得升起怒火,冷言一聲道:“你們讓是不讓?”
傾落也不著惱,但知要想找到琅琊王,非將眼前這幾人先驅開不可。
“既不肯讓,我可要得罪了!”
一言甫畢,劍光大振,地麵一陣波動,劍光閃處,突聽一片聲響,悠然不絕。
響聲未過,傾落已向後躍退丈餘,又一個翻身而起,身子飄飛於半空。
這頃刻之間,她身形徒轉,帶動數十把寶劍一同向五毒道人和黑袍老者攻擊。傾落以雙劍完成刺、削、點、斬,一共出了數十餘招。黑袍老者二人守得滴水不漏,每一招均撞在兵刃之上,在院落中聽來,隻不過傳出一聲聲兵刃碰擊的脆鳴而已。
可是他二人雖然躲過了那迅猛一擊,卻陷入更為深沉的恐慌中。
傾落剛剛攻擊他們時,以內力帶起數十把把劍,現在這些劍已經碎成片片薄刃,若是遇著這些碎刃的攻擊,怕是避之不及。
黑袍老者和五毒道人臉上均各變色,眉頭蹙起,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原來這一記長聲乃是三十六聲極為短促的斷裂聲結合而成,而這三十六道斷裂聲的來源是散落在地上的兵刃,被傾落以內力瞬間提起,以勁力壓迫之下,生生的斷裂出數柄閃著寒光的殘刃。
這一招“殘魄映月”本是長恭的招式,長恭送給傾落邪月殘魄刃的時候,教過她這極為霸道的招式。
因傾落使用的白綢過柔,而且修煉的珈藍經的功夫勝在靈動多變,勁力卻有不足,因此才教了她這一招極為霸道彪悍的招式。
傾落本來不想下殺手,隻想把琅琊王找出來,討要解藥,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擋,她不免有些想要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