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環繞,月色陰鬱,群山之中,嗒嗒嗒的馬蹄聲,在隆冬時分的山林中回響。
方寸山在長安以外,靠近曲渭之地,山勢並不險峻,但密林叢生,又有險灘圍繞,被稱為‘九曲南渭’的百裏暗河便在此處,因此這裏並不常有人跡。
曲渭之地在先皇征戰之事,屬於兵家固守之地,因此命肖軍侯肖崢常年駐守,後來先帝離世之際,便將這南部的曲渭之地,都賜予肖家,為肖皇後陪嫁的封地,即便後來肖皇後入宮,這封地仍為肖氏一族駐守,不僅是皇帝特賜的殊榮,其根本目的還是可以掣肘朝中重臣大權在握,起到警示作用。
肖家本是在征戰中憑借軍功而崛起的朝臣,在朝廷之中並黨羽,與文臣也幾乎沒有交集,所以可以手握都城外圍守衛軍隊的大權,掣肘宇文護多年,早已經成為宇文護的眼中釘,想必這次宇文護將地點定在方寸山,主要的目的怕是要對付肖家。
長恭一直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抬眼便看到身邊的傾落在整理著一些藥草和藥物。
“醒了?”傾落輕輕問出。
“思考一些事情,這次總要做一些盤算的。”長恭說到。
此時二人正在曲渭城內一處客棧,隻待天一亮,便起身去尋找宇文護所要的飛虎軍符。
“宇文護要那軍符做什麼?他有軍符之後就可以命令曲渭的軍隊麼?這曲渭之地不是一直由肖家鎮守麼?”傾落整理好藥物之後不由得問道。
“飛虎軍符是肖軍候的肖家軍的象征,持有軍符的人,可以命令曲渭數萬肖家軍,這些年肖家軍一直是宇文護掌控朝廷的一個阻礙,早就是宇文護的眼中釘了,這次他一來是試探你我二人,二來是要為鏟除肖家鋪路,隻要有軍符在手,便有辦法牽製肖家軍。”
“可是這麼重要的軍符,肖家怎麼會放在曲渭呢?不應該在肖軍候的君侯府麼?”傾落問道。
“宇文護找這飛虎軍符多年了,他的人肯定打探的足夠清楚了。“長恭立於窗邊,又接著說到:“軍符有兩塊,一塊在肖軍候手上,另一塊在肖家軍統領肖煜手上,宇文護是想先得了曲渭這一塊,然後再從肖君侯手上得另一塊。”
“宇文護的暗衛潛伏在肖家軍多年,想必是得到了一些消息的,估計這軍符不在曲渭城內,而在方寸山。”長恭又說道。
“咱們去方寸山走上一遭,便知道了。”長恭心底想到,這些年自己收到的有關肖家軍的情報,也是並未找到肖家軍符的所在,而且肖家軍這幾年似乎有不斷的壯大的趨勢,隻是這方寸山並不容易進入,一旦誤闖便會打草驚蛇,引起肖家的注意。
此時長安城內,一片沉寂寧靜,夜裏偶爾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家家戶戶門口掛著紅色的燈籠,在寒冬時分散發著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