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長安城內,一片沉寂寧靜,夜裏偶爾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家家戶戶門口掛著紅色的燈籠,在寒冬時分散發著光亮。
忽地一陣風吹過,微弱的燈光忽閃了一下,幾道黑影一閃而過,直奔宮城的方向。
宮城之內,禁軍守衛各自站在崗位上,巡視的守衛也在宮廷之內按部就班的巡邏。
琉毓宮寢殿之中,那層層珠簾蛟紗之後,一個頭戴寶石玉翠麵容姣好的女子輕倚在臥榻之上,似是在閉目養神。
忽地一陣風吹來,吹滅了屋內的一盞燈,殿內立著侍候的宮女,趕忙上前點燈。
“不用點了,你們都下去,讓那巡視的侍衛們都站的遠些,來來回回走動,吵得本宮睡得不安生。”那女子忽然開口說道。
“是,太妃,奴婢遵命。”殿內的宮女都行禮告退。
“你來了?“殿門關上的一刹那,那被稱作太妃的女子忽然睜開眼睛說到:“我還以為日理萬機的大塚宰,早就忘記我這個深宮婦人了呢”。
黑暗之中,走出一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隻露出那一雙深邃如鷹眼的炯目。
“你不在宮中好好做你的太妃,找我來做什麼。”那身穿夜行衣的人摘下麵紗,露出原本的麵目,劍眉微皺,看向女子的神情有些不悅。
“你我相識二十年了吧,大塚宰怎麼還是這般不念舊情呢。”珍太妃坐下,執起青瓷茶壺緩緩地倒著茶水。
“你得以在宮中幸存,便應該好生待著,若不是念舊情,我早把你殺了,還會留你這麼多年麼,你以為自己還活的了這麼多年麼?“宇文護說到。
“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感恩戴德,拜謝您大塚宰不殺之恩?宇文護你可真夠心狠的,宇文泰一死,我便成了你的廢棋,這些年你對我便是不聞不問了。”那女子極為生氣,但說話之時又在努力隱忍克製。
“宇文泰死後,除了太後之外,所有嬪妃都要殉葬,我念在你昔日為我辦事,保住你性命,還留你在宮中,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樣。”宇文護不滿的說到。
“宇文泰死後,立了宇文覺那個病秧子為皇帝,我的皇兒成了個沒實權的王爺,那個文敏還成了太後,我呢······我有什麼,我按照你的安排進了後宮,我最後得到了什麼,一生都住在琉毓宮這麼個地方,老死在這個地方,這便是你的仁至義盡麼。”珍太妃說話時情緒有些激動。
“好,那我便告訴你我想怎樣。”珍太妃眼神變得有幾分淩厲,她又說道:“我要我的兒子做皇帝,我要成為北周的太後,我要讓文敏那個賤女人去死。”
宇文護一道厲色的神情看向珍太妃,本是不想再理會她,但她下一句話,卻讓他不由得心裏一震。
“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你宇文護,這麼多年我都沒說過這件事情,但是現在為了毓兒我不得不說,毓兒他·····他是。”那珍太妃似乎還是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宇文護有些不耐煩了。
“毓兒他是你的兒子,是你宇文護的兒子!”珍太妃見宇文護的神情,不由得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