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透山頂的冰雪,霧靄沉沉彌漫著整個山林,晨鍾敲響一遍又一遍,冬日的沉寂有了一絲絲的生機。
傾落微微睜開眼睛,頭腦還有些不清醒,想要撐起身子,卻感覺渾身疼痛不已,無法動彈。
自己這是在哪裏?傾落看著周圍的環境,簡陋古樸的布置,有些發黃的牆壁上寫著一個‘禪’字。
這裏莫非是方寸山南部的佛寺---萬佛台?隻是她怎麼會在這裏呢?
傾落側頭看去,就瞧見趴在床沿處的長恭,滿臉疲倦的側倒在床榻邊睡著,他搭在床沿的雙臂上滿是灰塵,那暗紋錦繡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了好幾塊,而長恭的雙手……
那骨節分明修長溫暖的手,總是牽著她的手,雖然有長期練劍留下的繭子,但傾落始終覺得長恭的手是極好看的,可是此時,那雙與她十指相扣的手指,卻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樣子,被凍傷成青紫色,倒刺和細小的木枝深深的刺到他的皮肉裏,看著便讓她覺得疼痛不已。
傾落努力抬手伸過去,輕輕的觸著長恭的手,生怕弄疼他。
長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傾落眼中似有淡淡淚花的瞧著自己,看她醒過來,心裏又驚又喜,高興的不得已。
長恭摟過傾落,緊緊的抱她在懷裏,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讓他此時略有激動,趕緊說道:“都怪我,都怨我,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遭受了那麼大的難,都是我不好,傾落,你打我罵我都好,別不理我,別離開我,千萬不要離我而去。”
“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你這是怎得了,怎麼像小時候一般的纏人不停了。”傾落緩緩說道。
“我倒是想回到小時候,每日除了練劍,便是陪著你,那才是我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長恭說到。
“什麼就你這一生呢,這一生還長著呢,你也不過十五歲罷了,怎麼說的這般老成的話,以後日子長著呢。”傾落說到。
“不管以後日子多長,你都要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我一定要護你一生,伴你一生,這才是我想要的。”長恭又說道。
“好,我肯定這一生都是要陪在你身邊的,你放心吧。”傾落笑著說道,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低頭看著長恭的手,問道:“我記得我昏迷之時,你抱著我落到了山下,咱們怎麼又在這裏的?你的手又怎麼傷成了這樣子。”
“當時我為了先避開那些暗衛,就抱著你先跳下了山崖,後來為你檢查傷口,發下那些毒蟲幾乎全部都死了,想著或許是你身上帶著熾火毒蓮的火毒,那些蟲子吸食你的血液之後,被火毒毒死了,就想著盡快帶你到山頂南部的水池泉水處,洗去身上的餘毒,所以就帶著你從北山直奔山頂了。”
從北山直奔山頂,這方寸山北山荊棘遍布,山勢濕滑陡峻,路沒辦法走,又在這寒冬之時全部凍成了凍土冰凝,長恭大戰之後早已經疲憊,再帶著昏迷的自己,奔到這山頂上來。
傾落輕輕的捧起長恭的雙手,那已經被冰雪凍傷的傷口,留著大大小小的傷疤,已經不再流血,但看著長恭的手,傾落也知道這陡峻直聳的山路,長恭是一路背著自己爬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