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跟在王利虞的身後,離開房間,順著廊道,走向山後,天色已經徹底黑暗,遠處明顯有雷劫在撕裂天空,那劃破天際的光亮,偶爾照亮了一切,反倒讓周圍原本激烈的戰鬥消停了下來。
看來是有人終於沒控製住,終究把天劫給引了下來,這種時候,天劫臨世,反倒把交戰的雙方都給逼開了,戰鬥也不得不陷入了怪異的停戰狀態。
王治心裏很擔心前麵的戰事,本來還想過去看看,王利虞卻勸道:“不用計較,輸了,也不過煙消雲散,贏了,也不過多看幾輪太陽的起落,未必能真的贏得什麼。”
“外姑婆倒是看得開,如果光輝島的老大能像你這麼想,大家也就不用打仗了。”
“他未必沒有如我這麼想過,隻不過,很多時候,知與行,沒有幾人能統一罷了。”兩人一邊說著,很快就來了一處牆邊,他們直接穿過了牆壁,裏麵已經是一間臥室了,而臥室的床上,正躺著一個人,她麵容蒼白,絲毫沒有血色,若不是若有若無的呼吸,很容易讓人覺得,她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王治驚訝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又看了看身邊的外姑婆,雖然她們一個蒼白,一個紅潤,一個死氣沉沉,一個活靈活現,可這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王利虞歎息一聲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神妙的法術。”
“分身術?”王治雖然還沒有見過誰修煉了分身術,可在理論上,這種法術並非不可能存在。
王利虞搖頭道,過去坐在床邊道:“這就是夢境,一個不分真實和虛假的夢境,隻有這樣的夢境,才是讓人無法逃脫的。”
王治忍不住渾身一顫,上前看了看兩人,猜測道:“你,你們是一個人?”
王利虞點頭道:“當年,為了追求極致的夢境術,我徹底的沉入了夢中,從此,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王治心中震撼,沒想到,外姑婆為了一個法術,居然落得如此地步,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呢,他無奈的歎息道:“我的師傅戒身,為了追尋天道,也選擇了和你差不多的路。”
“那他追尋到他的天道了嗎?”
王治搖頭道:“他遁出了天地規則,再沒有人能夠把他怎麼樣,可他也失去了太多。”
王利虞笑了:“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不要簡單的執迷於術,更不要到了無法回頭的時候,再去後悔。”
王治看著外姑婆:“那外姑婆後悔麼?”
王利虞卻沒有正麵回答他,反而說道:“我經常會做一個夢,夢見我又回到了年少時,而我,在夢裏總是會選擇另一個方向,把做夢,當成一件美好的事情,偶爾研習。”
這就是王利虞的答案,即便在夢裏,她其實都不想過現在這種生活,王治點頭道:“我知道我的選擇了。對了,我問一個可能你不高興的問題,這裏,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或者說,你怎麼看待這兩個自己?”
王利虞並不在意王治的問題,反而笑道:“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有思考,我覺得,肉體就是基石,一切都建立在其上,至於神識,應該是軀體與世界溝通的一座橋梁吧,有了一座座的橋,神識才得以豐滿,對世界的認識,才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