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界,一座山峰,山峰之下有一間屋子。
今天下著雨,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了樹木上,落在了花朵上,落在了地麵上,可能是因為氣候的原因,這雨一直都沒有停過。
一連好幾天的雨,讓這個山峰周邊的路都變得十分的難走,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願意走,因此也導致最近的一段日子,這山峰大道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人,可以說是非常的稀薄。
可此時此刻,大雨傾盆之下,似乎有兩個人,正在這山峰之路上跑著步,發出了一陣陣喘氣之音。
那是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子,另外還有一個穩婆。
“快,快……內子快生了……”那中年男子急促穩婆,其腳步在行動間,還有些慌亂。
“哎呀……這麼大的雨……慢點慢點,急不來,急不來。”穩婆抱怨道。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處簡陋的房屋,這時,房屋內還有著一聲女子痛苦的叫聲。
那中年男子聽此聲,心中一驚,較忙帶著穩婆跑了進去。
屋內擺設十分簡單,沒有一絲特別之處,當然,這要除了在那床頭邊,喘著大氣的美麗婦女之外。
穩婆進屋後,立刻就將那中年男子趕了出去,開始接生。
而中年男子在外十分著急,來回不停的走動,甚至連雨水都淋濕了他的衣服,都沒有發現。
轟!!
時間已然過了很久,天空雷鳴之聲也是伴隨著雨點,連續不斷,聽著屋內的痛叫聲,男子的心,就仿若被揪起了一般。
“蒼天啊!我鄭墨今日得子,望保母子平安!若能,我願發誓,一輩子祈福為蒼天禱告。”突然,此人猛然一跪,大聲喝道。
不知是不是老天聽到了他的誓言,在這一刻,從屋內傳來了一聲嬰兒鳴叫,直接落在了這名為鄭墨的耳中。
隨之,那穩婆,略有興奮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恭喜恭喜!是一個男孩,母子平安。”
聞言,鄭墨激動起身,立刻跑到了房內,一眼就看到了那被布衣包裹的嬰兒,以及那對著自己露出一絲笑容的女子。
直到此刻,他才落下了一口氣。
隻不過,當他抱起那孩子,正眼看到孩子之時,一種奇異的感覺,立刻彌漫了他的全身,似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使得他整個人,頓時處於了一種空明的狀態。
甚至差一點他都將孩子掉落在了地上,幸好旁邊有穩婆提醒,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而之後的一段時間,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時的畫麵,卻是再也想不起了。
……
歲月匆匆。
那孩子名為鄭心,非常聰明,僅僅六歲就被村裏的人稱為神童,幾乎什麼問題都難不住他。
可他卻有經常不說話和不喜見人的性格。
這其中,尤其是他在看到自己父親的時候,基本上沒有言語。
所以也使得他的父親很是苦惱,幸好,他對母親周欣的態度要好些。
但不止如此,從他有了自主行動的能力之後,卻時不時的在家裏翻箱倒櫃,像是在找什麼非常重要東西,家人問,他也不說,故而時間長了,也讓來訪鄭家的一些人知曉,後不知怎麼,徹底傳了出去。
也正由於這兩件事,怪小孩之名,便徹底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此,這一天,鄭墨找到了鄭心,想找他好好的談談。
一張木桌,父子兩人。
兩人沉默了很久,此後,還是已經略有皺紋的鄭墨,打破了這種局麵。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鄭墨直接問道。
鄭心還是沉默。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不說話,但我是你父親,這一點,你要承認。”
“有時候,也許是我這做父親的沒有做好,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說,我會體諒的,如果我有什麼地方,自己沒注意傷害了你,那麼,我可以去改。”
“你這樣,整天一言不發,我和你母親,也很苦惱。”
鄭心聞言,心中自然是有感觸,可他卻依舊沒有說話。
就這樣,兩人談了很久,不,應該是說,鄭墨一個人說了很久。
直到最終,鄭心也依然沒有開口。
結束後,鄭心神色自若,慢慢的離開鄭墨的身邊……
看著鄭心離去的背影,鄭墨歎了口氣。
這時,周欣從屋子的後麵走了出來,也歎了口氣:“唉!這孩子,該怎麼辦才好?”
“沒事,我相信,以後會好的。”鄭墨搖了搖頭,輕聲道,可在他的眼中,卻是充滿了迷茫和複雜。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孩子所找的,他似乎也隱隱約約知道是什麼東西,隻是始終沒有什麼具體的頭緒。
除此之外,那樣東西對他來說,也同樣很重要。
鄭心回到房間,關上門,心中歎息。
“我是誰?我是鄭心,還是鄭邪?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我想做什麼?我在找什麼?我的記憶……有點不清楚了。”
“唉……罷了,雖然隻是我隻是孩童模樣,失去了所有力量,但我能夠明確的感覺到,這應該是屬於我的一段新的人生……”
“而在這個名為鄭心的我的人生之中,他們……是我真正的親人,可是我知道,我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離開這裏,所以絕不能將過多的感情摻雜在這段人生之中,這樣對他們……不好。”
“那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那樣東西,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我確定,那樣東西一定在這個世界……”
“看來……我有必要,離開這裏了。”
鄭心想著,而夜卻已經深了。
……
次日。
大堂中,鄭墨看著自己孩子親愛留下的紙張,他的心,如同刀割,那是他的孩子,血濃於水的骨肉,就這樣說走就走了,他豈能不心痛。
還有那周欣,知曉此事之後,整個人直接就病倒了。
而那紙張之上,卻隻有簡簡單單幾句話罷了。
“無需擔心,我會回來的。”
“我不同於他人,也必須要找到那件東西,珍重。”
看著這幾句話,鄭墨在凳子上,從清晨坐到了傍晚。
從傍晚,坐到了深夜。
一天,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一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過。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
周欣的病情是痛心疾首所導致的頭暈,並沒有什麼大礙,因此很快就好了,但,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已經幾天沒有說話,沒有進食了,她的心,除了鄭心之外,又加上了一個人。
她其實明白,鄭墨,需要做什麼,也明白,鄭墨在顧及什麼。
為人母,為人妻。
一些事情,她懂。
這一天,她走到了鄭墨的身邊,勉強露出笑容,說道:“去吧。”
聞言,鄭墨神色複雜。
“沒事的,我等你回來。”
最終,鄭墨沉默了好久,內心更是掙紮了半天,才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