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然是一個賬本! 賬本是一個叫席文華的人寫的,這本賬本裏記載了這個村子的每一筆開支,而每一天的賬目總數都需要三個人同時簽字,另外兩個人隻負責核對總數,不過這兩個人隻留下了兩個名字:王建國和李援朝。裏麵的明細極為清楚,甚至連買了兩瓶燒酒,幾匹布全都記了下來了。
我看到這裏的時候並沒有太在意,這個房間這麼大,應該是當時比較富裕的大戶,一個大家族裏的賬目弄得繁瑣點並不值得注意。
就在我摸不清這賬本裏到底有什麼問題的時候,胖道士指了指那三個人一起簽名的地方說道:“這種每天都需要三個人同時查賬的製度隻有在咱們國家的軍隊裏使用過一段時間,而且隻有建國初期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才用過。他們的賬目都是機密,不能讓專門的財務係統的人去查,所以采用這種方式避免貪汙。”
我皺了皺眉頭向胖道士看去,這家夥什麼時候對軍隊這麼了解?不過雖然他說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就憑這一點就能證明這賬本是來自軍隊麼?
就在我剛要發問的時候,蘇淺走了過來看了看我手中的賬本,說道:“這東西的確是來自軍隊的,你看賬本下麵的章。”
我看了一眼,章上麵的字有幾個已經十分模糊,隻能看出來是七十四村委會這幾個字。這看上去就是村委會的公章,怎麼又跟軍隊扯上聯係了呢?
蘇淺見我不明白,接著說道:“我曾經聽別人提過,當時那些執行特殊任務的軍隊因為無法使用自己的番號,隻能臨時製作一些假的公章來用。不過他們的數量比較龐大,一般都是以連級為建製統一行動,所以當時軍隊的大佬就將所有執行特殊任務的軍隊以連級為建製按照數字統一重組,每個人在外使用的公章都是這種帶數字的村委會公章。你想想普通的村子怎麼會用數字來當村名呢?”
我咽了口唾沫,頓時覺得頭大起來,曾經我一度以為雖然整件事情很複雜,但是並沒有國家機構參與進來,可是假如這個村子存在這麼一個軍隊組織的話,那麼當年那集體自殺的村莊很可能就有了更深的秘密。
我一時間猶豫了起來,我本能地對國家機器十分抵觸,並不願參與到這個層麵的秘密。身邊的那些人臉色也都很凝重,這些人雖然都是心機深沉之輩,但是那些所謂的家族力量在國家機器麵前全都顯得微不足道,根本不可能正麵去撼動它。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張揚兄妹兩個好像就有軍隊的背景,而張揚本身也是剛剛從軍隊退伍回來,這時候我突然想到難道張揚兄妹的死並不是因為他們是張家人,很可能是因為他們的軍隊背景被某些人所忌憚而殺了他們?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次的行動或許比上一次要危險許多,而我身邊再沒有老板娘保護,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去麵對。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則很可能會陷入到自己根本無力對抗的局裏。
我看了胖道士一眼,這家夥曾經看過那本日記應該早就猜到了這個村莊很可能就是莫子文說的那個村子,而他夜是第一個看出來這賬本是來自軍隊的人。
胖道士對我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將那本賬本往後麵翻,直接翻到了最後那幾頁。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隻好捧著賬本看過去。
這最後幾頁記錄的並不是賬目,而是這個席文華自己寫的一些東西。這些文字筆跡都很淩亂,有很多地方我需要看很久才能看出來到底寫的是什麼字。
我看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將這幾頁看完,可是當我看完之後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為這上麵寫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麼整件事情又向著一個更複雜的方向發展。
由於整件事情很複雜,就算結合莫子文的日記我也隻能得出幾個結論,所以我隻能將席文華的日記簡單地陳述下來。
二月三號,晴。已經是第十三個人了,所有接觸過那個人的人全都死了。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所有跟他接觸過的人都會自殺?
指導員已經下了死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接觸他,就連連長和政委也全都自殺了,就是在和他接觸後的那天晚上。連長是個多麼堅強的人啊,上次因為受傷感染差點截肢都沒皺過眉頭,他怎麼可能會自殺呢?
現在隻有指導員勉強撐著帶領我們工作,雖然他看上去很鎮定,但是我們並沒有找到殺害連長的凶手。那個家夥一直被關著,小張他們四個人每天二十四小時看守,他根本不可能踏出那裏一步。可是這裏除了他之外,這裏全都是部隊和家屬,又有誰回去做殺人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