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好事呢?老王大哥也是去奔喪的,正好帶你們一程。”,王姐撇著嘴回答杜月笙。那老王點一點頭:“朝廷的事情,真是沒法說,非要一家一戶的出一個壯丁去喪禮路旁送行。我聽老人們說,以前都是自願去的,現在倒好,居然攤派開了。”
杜月笙嘿嘿一笑:“人心不古了啊,要是還指著老百姓自發去送行,我估計沒幾個人會去,朝廷麵子上擱不住啊。”,老王深表讚同:“要說呢,我們是願意去送皇上最後一程的。可是世道這麼亂,民不聊生的,大夥兒都怕去了會招禍.....”
一邊說,杜月笙和袁珊寶一邊跳上板車。杜月笙看老王腰間插著一根竹子做的旱煙管,就知道這人也是個煙民。他從懷中摸出一支昨晚趕工卷好的手卷煙遞給他:“老王叔,您趕車辛苦,來一根解解乏吧。”,老王立刻滿臉堆歡的伸手接過:“難道小兄弟你年紀輕輕,居然卷得這一手好煙。嘖嘖,這大炮卷的,真齊整。”
三人都在德勝門附近,距離皇宮倒是不遠。一路上,果然甚是冷清,他們又遇到了幾個去送行的老百姓。忽然哀樂聲近,一隊素衣打扮的禮樂兵在一個太監的帶領下吹吹打打的走近了。杜月笙正要留神細看,冷不防身邊的人忽然扯著嗓子嚎哭起來,像足了一隻鵝。
杜月笙被嚇了一跳,那趕車的老王急忙扯一扯杜月笙和袁珊寶的衣服。杜月笙會意,也扯著嗓子幹嚎起來。那太監領著眾禮樂兵經過眾人的身邊,然後向著遠處去了。
等禮樂兵一走,眾人立刻止住嚎叫,照舊趕路。杜月笙撲哧一笑:“老王大叔,有道是有淚無聲叫做泣,有聲有淚叫做哭,有聲無淚叫做嚎。你這幹嚎個什麼勁兒啊?”
老王呸了一聲:“你沒見禮樂兵前麵那個太監麼?在他麵前必須得哭,要不就是目無君上,那可是殺腦袋的罪過。”,接著他點燃了杜月笙給他的手卷煙,噴出一團煙霧:“你們兩個外地人,在京城要小心些,這裏規矩大,一不留神就得出亂子。”
幾人一邊聊天一邊走,杜月笙遠遠地就看見前麵人山人海的,全都穿著一身白袍子,戴著頂戴。老王停下馬車,開口道:“咱們就在這裏停下吧,你們是跟著我還是自己走?”,杜月笙說要自己走,他帶著袁珊寶,辭別老王,向著前麵繼續前進。
袁珊寶讚歎道:“月笙哥,這場麵真大啊。以前我也見過浦東的高老爺出殯,可比這個差遠了。皇帝就是皇帝,真排場啊。”,杜月笙敲了袁珊寶一個爆栗:“你他媽這不是廢話麼?土財主能跟皇帝比?”
杜月笙正在找合適的地方預備燒紙,冷不防身後一人尖聲尖氣的道:“還差兩個?那就拿著兩個小子湊數吧。喂,你們兩個,趕緊給我起來,隨咱家走一趟。”,杜月笙猛然回頭一看,一個黑臉太監正指著自己,他身邊圍著五六個小太監,除了這些小太監之外,還有一個老太監。
杜月笙定睛一看,暗叫不妙。那老太監不是別人,正是萬公公!萬公公也全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杜月笙,兩人一時大眼瞪小眼,僵持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