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珊寶還要再說什麼,杜月笙卻直接結束了這場對話。他到現在也想不出該怎麼勸袁珊寶來。而且,實話實說,袁珊寶更適合腳踏實地的從底層開始拚搏。所以,杜月笙就不著急給他做思想工作。
“掛起來,這個問題咱們先掛起來,以後會解決的。”,杜月笙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來作為結束語。然後他轉臉看著瑰兒。瑰兒正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和袁珊寶理論,臉上笑意盎然,毫沒有新喪考妣的神態。
杜月笙驚訝於瑰兒的寬心:“瑰兒,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怎麼樣,以後跟著月笙哥混吧?”
“你能不能別哥啊哥的?論起來,我比你大兩歲呢。”,瑰兒笑的有些不合時宜,這種表情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剛剛成為孤兒的人的臉上。
“不管怎麼說,咱們先安葬了你母親吧。”,杜月笙瞧著朦朧發亮的天色,開始四下尋覓一個合適的墓地。
沒想到瑰兒大大咧咧的一攤手:“沒啦。”
“什麼沒了?”
“屍首沒了啊,我娘的屍身估計還在北京城呢,咱又沒帶來,拿什麼安葬?”
“不是還有頭麼?我記得帶上車了的啊,咦?話說我好像沒見著頭啊。”
“被我扔了,神機營的人嫌晦氣,我就給扔了。”
事情的原委讓杜月笙憤怒,但是更讓他憤怒的是瑰兒的語氣和表情。那種語氣,仿佛是死了一條狗,或者一個無關緊要的保姆。杜月笙的聲調因為憤怒而有些尖銳:“那可是你的生身母親,你怎麼如此淡定?!我記得你當初可不是這樣的!”
“沒錯,在北京,我一見我娘的頭我就暈了。可那不是傷心,是嚇的。”,瑰兒的語氣依舊是那麼波瀾不驚。杜月笙隻感覺一股熱血衝上腦門,他大聲嗬斥:“披毛帶掌的畜生尚且知道孝道,你毫無孝心,當真是畜生不如!今兒我算是開眼界了,天下還有你這樣的貨!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瑰兒滿臉不屑的瞧了杜月笙一眼:“我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好,你叫我滾,我就滾給你看!”,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袁珊寶急聲道:“月笙哥,你去追她回來啊。”,杜月笙呸了一聲:“追來幹什麼?這等人渣,管他作甚?”
袁珊寶搖頭道:“康先生拜托過你的呀,再說了,萬一其中真的有什麼你不知道的原因呢?你什麼也沒問清楚就說這種話,不大好啊。”
杜月笙臉上仍舊是怒不可遏,不過聽了袁珊寶的話,終於跺一跺腳:“我他媽就是個事兒媽!剛剛擺平了太監,又要去擺平女人!”,說完之後,狠狠地掐滅雪茄,終於跑著去追瑰兒了。
瑰兒沒有走遠,杜月笙遠遠對著她的背影喊話:“咱們不鬧了成麼?”
瑰兒心滿意足的回過頭來:“那你得首先賠禮道歉。”
“我賠的哪門子禮道的哪門子歉啊?瑰兒,你跟你媽是不是有什麼矛盾?”,杜月笙打心裏不想承認瑰兒天性涼薄,他仍然要嚐試一把,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