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知道的,我們在京城當差,不比那些戍守邊關的外地兵,我們並不靠軍餉過日子。”
“我養著你們,也不是讓你們坐在屋裏長膘的。跟我做事,要是日後有了好處,姓杜的絕不私吞。大夥兒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能得點油水。”,深知其中三味的杜月笙胸有成竹的給出這樣的回答。
他幾乎沒有這些殘兵們什麼思索的時間:“何去何從,諸位自己拿主意吧。機會就在眼前,我杜月笙的本事,你們也是看到了的,你們認為,跟著我會吃虧麼?”,這時候他就得往自己臉上貼點金了,如果自己不把自己說的厲害點,別人怎麼會信任自己?
杜月笙轉頭對燕神武開口:“神武,去抱一壇酒來,別忘了拿上幾十個小碗。”,眾官兵一聽這話,明白杜月笙立刻就要跟他們歃血為盟。這短短的時間,自己就要決定是去還是留。
燕神武一陣躊躇,他生怕自己不在,這些兵油子會加害杜月笙。杜月笙微微一笑:“放心去吧,我信得過這哥幾個。”,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垂下右手。那把康有為送給他的盧格手槍從袖子裏麵滑到了他手裏。
燕神武剛要出去,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陳君容滿臉含笑的抱著一大壇子酒進來,在她身後,瑰兒抱著摞滿胸前的碗緊緊跟隨。
陳君容啊哈一聲:“小月笙在招人呢,我也想瞧瞧熱鬧。”,杜月笙板起了臉咳嗽一聲,現在可不是打趣的時候。他得繃住了臉,將自己高大的形象一直維持下去。
瑰兒對著杜月笙甜甜一笑,接著又對燕神武眨巴眨巴眼睛。她是天生的媚骨,一個淺笑,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杜月笙和燕神武心旌神搖。
陳君容親自張羅著將空碗擺滿桌子,燕神武抄起酒壇,一一斟滿。一時間滿屋子酒香撲鼻,再混合著濃濃的煙氣,形成另一種獨特的氣味。陳君容拍手笑道:“這味道真是再美妙不過,要是再加上點人血的腥味,那就是十足的正宗江湖氣味了。”
陳君容話裏的意思杜月笙聽了出來,奈何那些神機營的敗兵卻沒有聽出來。其中七八個兵丁對望一眼,表示要離去。杜月笙也不阻攔,微微一笑送他們離開了,陳君容眼中卻閃過一絲殺機。
杜月笙看著那些離開的人,心下微微一歎,這些人,再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這個院子了。暗殺官兵的罪名何其大?這些都是知情人,就算自己不為難他們,可是陳世昌和陳君容怎麼可能任由他們離開?剛才陳君容的話已經明明白白的給他們提了醒,奈何這些榆木腦袋們死也不開竅,稀裏糊塗的將自己送上了鬼門關。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杜月笙卻不打算救他們。這些人,本就不應該放走的。婦人之仁,最終隻能害死自己。能夠如此不動聲色的借著陳世昌的手將這些人除掉,也算是去了一個心頭之患。自己是保證過不會害他們,可卻沒有保證過陳世昌不會害他們。
而且,陳世昌對他們動了手,日後自己跟這些追隨自己的人說起來。他們必然會兔死狐悲,徹底跟陳世昌劃清界限。這樣一來,這些人就永遠也不可能被陳世昌收買了。他們剩下的這二十多個人,將真正的變成自己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