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的後麵,是十幾個氣勢洶洶的大漢,一水兒的黑色短打,藏青布鞋,頭上的辮子都盤在了腦袋上。杜月笙左右張望,就是看不見陳君容。陳君容哪裏去了?怎麼不在這群人裏麵?
“叫姓杜的小子給我滾出來!瞧瞧他辦的好事吧,一夜之間傷了我七名弟兄!露臉啊!這還沒進家門,就敢踩著我的腦袋出頭了?事兒都做下了,就別當縮頭王八了,趕緊給我滾出來!”
陳世昌的怒氣終於到達頂點,忍不住破口大罵。杜月笙心中一動,他為什麼不提陳君容的事情?難道是人多抹不開?可瞧他的表情,好像壓根也沒有這個意思啊。難道,他還不知道陳君容的事兒?
果然,陳世昌一臉怒氣的瞪著一個跑到他身邊的小弟:“人呢?”
那小弟誠惶誠恐的道:“小姑奶奶不肯出來,讓您——”
“讓我幹什麼?”
“讓您滾蛋——”
陳世昌一腳將那口沒遮攔小弟踹出老遠:“她也犯了神經病了不成?把事情搞砸了還叫我滾?都他媽瘋了!”,陳世昌臉上的表情幾欲抓狂,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
杜月笙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陳君容沒有把事情告訴陳世昌?她什麼意思?不管她什麼意思,反正對自己來說這是一個莫大的機遇。隻要這事兒沒露底,那就還沒到白進紅出的地步。
杜月笙在宋三喜耳邊低語:“去找一個大錘來,越大越好,小的不要。”,宋三喜一臉茫然,不知道杜月笙要大錘做什麼。不過他既然說了,那自己就要照辦。宋三喜遠比別的新人更聽杜月笙的話,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杜月笙許給他讓他做那些人的頭兒!
宋三喜退走之後,杜月笙重重的咳嗽一聲,臉上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大踏步分開人群站了出去:“陳大哥,你做的好事!今天你得給我說道說道,這究竟是為什麼!”
陳世昌怒極反笑:“好小子,出息了啊。你把我的手下弄成這樣,倒像是我的不是了?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杜月笙似乎有滿腹的委屈:“大哥,我已經要拜入你的家門,你為什麼這麼對我?強搶瑰兒,是什麼意思?這奪妻之恨,你讓我哪裏說理去?”
為了增加效果,突出矛盾,杜月笙硬扯著把瑰兒說成是自己的女人。他身邊的燕神武身子微微一動,杜月笙趕忙捏了捏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燕神武也知道這是杜月笙的權宜之計,也就沒再說什麼。
“笑話,昨天下午你紅口白牙說的清清楚楚,她根本不是你的女人!”
“我的個親大哥啊,她一個女孩子家,整天跟在我身邊,難道還能是別的什麼關係麼?我之所以沒挑明,是因為臉皮薄抹不開。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誰看不出來我跟她的關係?大哥您慣走江湖,該不會眼光還不如這些人吧?”
陳世昌怎麼肯承認自己的眼光有問題?他隻好吃了這個啞巴虧:“就算如此,那你也不用打傷我這麼多兄弟啊。我倒要問你,是誰借給你的膽子,你敢如此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