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知道箱子外麵包著鐵皮?杜月笙看著箱子上麵厚厚的毛氈,略一思索已經明了。這箱子的外形,從正麵看當然看不出來。可要是躺在馬車底下,那一準兒能看清楚。
杜月笙忽然哈哈大笑,他笑的實在太誇張。那種近乎於癲癇的笑讓黃無鬼摸不著頭腦:“笑什麼?”
杜月笙抖了抖自己的長衫:“你就不怕我身上綁了炸藥?我趴在箱子上一拉弦,你說是個什麼後果?”
他本來的打算是要讓黃無鬼心有所忌,可他忘了一點,他忘了黃無鬼的專長是暗殺!這種人,怎麼可能被他三言兩語就嚇唬住?隻要黃無鬼願意,能夠在瞬間讓杜月笙閉嘴,死掉!
黃無鬼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殺氣,他右手一垂,一柄一尺來長的短刀滑到他手中。然後,他眯起雙眼開始瞄準。用槍的話有可能引爆炸藥,可是飛刀呢?那就絕沒有這種可能了。
杜月笙霎時清醒,他開始懊惱。自己病急亂投醫,下了一著臭棋啊。黃無鬼的所有動作,讓他想起了在北京初遇燕天河的情形。
當初燕天河身受重傷,仍然能夠一招就殺死了被士兵們層層包圍的海博山!雖說現在是晚上,雖說黃無鬼絕比不上燕天河。但是,自己比那時的海博山暴露的更加徹底!對方招呼自己一刀,自己不死也得重傷。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己受這打擊完全是不必要的。因為,自己身上壓根也沒綁什麼炸藥。
那些匍匐而來的幫手仍然在穩穩的拖住杜月笙身後馬車上的人,杜月笙明白自己生死隻是瞬間之事。他百忙之中向旁邊盡力一扭,然後一道寒光閃過,咄的一聲響起,那是飛刀釘在木板上的聲音。
杜月笙哈哈大笑:“這破本事也敢出來現?真夠沒羞沒臊的啊,釘在木板上算怎麼回事?”
在誰也看不到的那木箱陰影裏,杜月笙的一條胳膊被飛刀射了個對穿!飛刀餘勢不衰,又深深的釘進馬車的車板裏。杜月笙此時是在強顏歡笑,這個時候,他不能露了怯!
果然,這讓黃無鬼顏麵掃地,他一張臉已經氣成了鐵青色,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補上一刀。事實上,以他的身份,怎麼還好意思再補上一刀?
杜月笙忍著鑽心的疼痛,用另一隻手將身邊的毛氈團了一團,緊緊地包住傷口。要是血腥味散發出來,那還不就立刻露了餡?
疼痛能讓大部分人喪失思考的能力,但同時也會有人在這種疼痛的刺激下變得格外清醒。杜月笙正是後一種人,他的靈光在疼痛的刺激下閃現:黃無鬼的目標是自己和這箱瓷器,自己若是帶著瓷器走了,黃無鬼肯定第一時間追擊自己,那後麵的兄弟也就沒事了。嗯,這些人都匍匐在地,黃無鬼是蹲著的,他們沒人騎馬.....
杜月笙看了看一臉緊張的慶達,又看了看緊緊護在自己身邊的袁珊寶。對袁珊寶來說,杜月笙的命比這箱瓷器價值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