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的眼睛緊緊盯著連大元:“我們在路上遇襲了,很強悍的對手。”,連大元立刻大驚失色:“你們遇襲了?別的兄弟難道都——?”
“走吧,咱們進屋裏去。”,杜月笙轉過了臉,根本不回答連大元的話。而是當先帶路緩緩走進大廳。連大元被他晾在原地,不由得萬分尷尬。慶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隨杜月笙進去。
留守陳宅的兄弟們早知道了杜月笙回來的消息,七八個人滿臉喜色的迎了出來。不過眾人看著杜月笙冷若冰霜的臉,頓時接風的話都被生生擋回肚子裏麵。眾人不由得心下嘀咕,紛紛猜測為什麼杜月笙甩出這種臉色。
杜月笙一腳將廳門踹開,撩起長衫大步走了進去。他大刺刺的倨坐在中堂之下左側的太師椅上,從左往右的掃視了站在眼前的眾人一遍:“大夥兒都在這裏了?”
眾人皆有些不滿,雖說杜月笙是陳世昌的門生,又有重任在身。可他畢竟入門時間尚短,這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竟然如此不把眾人放在眼裏。平日裏杜月笙和氣的很,今天這是怎麼了?而且他臉色明顯不善,胳膊上又帶著傷。眾人紛紛猜測,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杜月笙的眼光沉穩而冰冷。剛剛經過兩場血戰,擊殺了黃無人的他,還沒有完全從那種生死相搏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因此,他的眼神實在是很有殺傷力。
連大元知道自己是留守眾人的頭,此時他不說話是不行的。隻見他挪動拐杖,向前微微踏出半步,站立在眾人前麵:“隻有武軍沒出來,他破了相,最近都不大想見人。”
杜月笙微微歎一口氣:“我曉得他的痛苦,要是換了我,也是不想見人。”,他這一歎氣,眼神立刻平緩下來。連大元們正要舒一口氣,冷不防杜月笙的眼神又重新冷厲起來:“今天的事情不同尋常,把他叫出來吧。咱們混世界的人,也不用為一點殘疾就要死要活的。而且今天這件事情關係到盧天虎和花蟲子,他想必很想聽一聽。”
身邊一個人立刻很有眼色的上樓去叫武軍,一陣踢踏踢踏的聲音之後,武軍慢慢蹭下樓梯:“月笙兄弟——”
杜月笙看著他的缺了耳朵的腦袋不由得一陣惻然,武軍臉上卻露出怪異之色。慶達碰了碰他:“你至於麼?不就是缺了耳朵麼?你至於這樣?怎麼見到我們幾個好像有些不大開心啊?”
“不是....我是怕你們笑話我。”,武軍連忙反駁,接著他低下了頭:“月笙兄弟為了給我出氣,大鬧大鴻發賭場,我是很感激的,怎麼會不想見到他呢?”
“好了,客套的話,咱兄弟之間也不需要多說。”,杜月笙揮手打斷了這無聊的客套。接著他又掃視眾人一圈:“我今兒還能坐在這裏跟大家說句話,那可是天大的運氣。老頭子和你們的小姑奶奶,現在已經生死未卜!”
他這一句話無異於滾油裏麵潑進了一勺水,立刻劈劈啪啪的炸了起來。杜月笙一邊說話,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眾人的神色變化。
“大哥到底怎麼了?!”,連大元尤為激動,立刻就要揮舞自己手中的拐杖以表達情緒。一個趔趄之後,連大元連忙將拐杖重新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