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舍不得也得舍!再說了,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杜月笙沒好氣的發泄了一句,接著耐心給他解釋:“虞洽卿這種人物,隻可能幫咱們一次的,不可能跟保姆似的一直看著咱們。這次盧天虎煮熟的鴨子飛了,必然會懷恨在心。而咱們又是元氣大傷,再也經不起折騰。所以唯有暫避一下,等咱們拿到了虞洽卿買瓷器的錢,然後慢慢翻身,那時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袁珊寶聽完杜月笙的解釋,立刻恍然大悟。他二話不說,從那馬車上解下一匹馬,騎著就奪門而去。連大元抻直了脖子問:“月笙兄弟,珊寶這是幹嘛去了?”
“山人自有妙計,不可說,不可說啊。”,心情大好的杜月笙竟然有閑心拿糖:“你小子就慢慢琢磨去吧。”
水足飯飽之後的杜月笙終於抵擋不住倦意沉沉睡去,他實在太累了,沒法不休息。恍惚中,杜月笙眼前出現陳君容的麵孔,她指著杜月笙說:“我以後算是你的女人了嗎?”,然後陳世昌的低沉嗓音跟著響起:“我把全副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你了。”
杜月笙猛然驚醒,他的心又火燒火燎的急躁起來。外麵已經天光大亮,刺眼的陽光讓杜月笙的眼睛有些疼。剛才是夢?還是幻覺?他一時分不清楚,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己竟然出了汗。
杜月笙摸出懷表看了看,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怎麼還沒有消息?杜月笙皺起了眉頭,該不會出什麼變故吧?他剛想站起身來,慶達已經連跌帶撞的衝到他麵前,臉上寫足了天崩地裂。
杜月笙立刻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隻鐵鉗揪緊了,慶達張著嘴想說話,但是那話憋在他嗓子裏麵出不來。他滿頭滿臉的急躁,臉已經憋得通紅。
杜月笙一個耳光扇過去:“說,怎麼了!”
慶達因為這一個耳光而順了氣,他哆哆嗦嗦的開口:“大哥和小姑奶奶回來了,大哥他,他——”
杜月笙一腳將慶達踹開,他匆匆忙忙的披上自己的長衫,胡亂係了兩個盤扣,全然沒有注意到盤扣被他係偏了。他就這麼一身邋遢打扮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
外麵一輛寬敞大馬車停在院中,三個生麵孔正一臉嚴肅的站在車前。再往前,就是兩副擔架,其中一副擔架上,正是杜月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陳君容。陳君容雙眼緊閉,滿臉的憔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另外一副擔架上蓋著一塊白布,底下朦朧是個人形。杜月笙心中突地一跳,連大元扔了雙拐撲倒在地:“月笙兄弟,咱大哥被這夥狗娘養的害死了!”
杜月笙心中的不祥預感立刻被證實,他一個箭步竄到擔架前,一把扯掉那塊白布。擔架上麵,陳世昌半睜著眼睛慘死其上。他的左手齊腕而斷,鮮血泅濕了半身的衣服。
杜月笙立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發黑。他伸出手指,那手指竟然罕見的有些發抖。他指著陳君容問:“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