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世明再一次沉默,杜月笙雙眉一挑,他又立刻開口:“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他身邊隻是個跑腿的,這種機密的事情他怎麼會告訴我?”,接著他又加上一句:“要是我能讓他這樣信任的話,也不會攤到今天的差事了。”
杜月笙揮一揮手:“慶達,將這家夥找個地方鎖起來,別弄死了,但也別讓他太精神了。從現在開始,不準給他吃飯喝水。”,接著杜月笙想了一想,又加上一句:“給他放點血,別弄死了,但是要讓他沒力氣。”
尤世明立刻歇斯底裏起來:“你不能這樣,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是誠心誠意的——”
“要不就打斷你兩條腿?”,杜月笙眯起了眼睛詢問。尤世明立刻閉嘴。
尤世明他們兩人被拖下去之後,杜月笙捏了捏陳君容的手:“我得去找虞洽卿了。”
“找他幹什麼?你不是說他不會幫我們麼?”
“當然是找他要錢啊。”,杜月笙嘴角一翹:“咱們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麼一大幫子人沒錢可沒法養活。”
“還有——”,杜月笙看了看院子裏的人,對陳君容建議:“咱們的人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尤世明這三個人長時間不回去,一定會讓盧天虎起疑。你帶著他們收拾一下這裏,等我取回錢來,咱們立刻就走。嗯,老頭子的喪事——”
陳君容咬著牙回答他:“報仇要緊,喪事以後再說。”,接著她黯然道:“大仇不報,如何安葬?”
杜月笙不再拖延,由慶達駕車,兩人直奔虞洽卿的住處。沒想到虞洽卿卻不在,而是去了商會。而那一箱瓷器,還沒有來得及找人鑒定。
杜月笙無法,隻好轉了回來。當初康有為贈給他的五千兩銀子,他拿出一千來給那些死去的兄弟做安家費。買炒貨廠還有安排自己收攏的那一批人用了五百兩,這段時間開銷了一百兩。剩下的,一方麵報仇可能要用到。另一方麵,這麼多人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恐怕都不能拋頭露麵掙錢了,所以還得養他們。
想到這裏,杜月笙不由得歎一口氣。本來康有為給他的這筆錢算是個不小的數目。可這樣一算,仍然捉襟見肘啊。沒辦法,誰叫他還得顧著這麼一大攤子人呢。
“有沒有錢不是看攢下了多少,而是看花出去多少!”,他隻有用這種精神勝利法來安慰自己。同時他暗下決心,等了結了這件事,一定要想辦法開始賺錢。
杜月笙和慶達駕著車正在路上狂奔,冷不防路邊一個青菜攤子猛然被攤主掀翻。杜月笙吃了一驚,立刻勒住韁繩。那小販嘻嘻一笑:“杜先生,還記得我麼?”
杜月笙看這人好麵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皺眉思索一下,猛然回過神來:“你就是那個賭徒?!”
當初他帶著幾個人去大鴻發賭場的時候,曾經有一個醉醺醺的賭徒不開眼的站在他旁邊嘮叨。那人跟眼前這個人,正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