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立刻離席而起,他一沒抱拳拱手,二沒點頭哈腰,而是同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瓦尼先生是吧?在下杜月笙,幸會幸會。嘿,這真是世紀性的握手啊。”
“我的朋友,你實在很風趣。”,瓦尼一邊笑著,一邊跟杜月笙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白人天生骨架寬大,這人的手足足比杜月笙的手大了一圈。可杜月笙握住他的手之後,卻感覺他的手上的皮膚細嫩無比,如女人一樣。
“不必驚訝。”,瓦尼笑得很真誠:“我隻有保持手上的皮膚細嫩,才能保證我對手中的武器的敏感性,你說對嗎?”
接著瓦尼鬆開杜月笙的手,轉而對陳君容一笑,露出春光燦爛的一口白牙:“您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中國女人。”
陳君容留洋多年,對這一套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她也滿臉微笑的應對了一番。一時間三個人之間氣氛融洽無比,將鈴木和渡邊晾在了一旁。
杜月笙對他剛才的話很感興趣:“瓦尼先生,你說你能幫我搞到武器,對不對?”
“沒錯。”,瓦尼說的斬釘截鐵:“我有全世界最優秀的裝備單兵的武器,數量不多,但是我想應該能滿足你的要求。”
“好極了。”,杜月笙立刻心花怒放:“帶我去看看?”
“正有此意,我想我們三個已經變成了不受這屋的主人歡迎的人。”,瓦尼對著鈴木努了努嘴,鈴木尷尬一笑:“不會——”
杜月笙和陳君容隨著瓦尼出去,鈴木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渡邊君,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您不是說過這個瓦尼身份特殊,要我們盡量不要幹涉他的自由嗎?”,渡邊一臉的無奈,接著他疑惑的問:“這個瓦尼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我們要對他特殊對待?我記得您對待那些歐洲領事館的參讚的時候也沒這麼小心翼翼吧?”
“算了吧,這個以後再說吧。”,鈴木沒有回答渡邊的問題,而是一臉煩躁的對他揮揮手:“今天的事情超出了計劃之外,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你先出去吧。”,渡邊聞言,立刻鞠一個躬退了出去。
渡邊走後,屋子裏麵就剩了鈴木一個人。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一口茶:“佐藤先生,這個瓦尼壞了我們的好事啊。”
屋子裏麵除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他說這話頗有點像神經質一樣的自言自語:“這真是百密一疏。”
“不要管他了。”,屋子北牆上麵鑲嵌的厚厚的磨砂毛玻璃後麵竟然真的傳出了對答的聲音:“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就不該去後悔,而是應該想辦法解決。我沒料到,杜月笙竟然拒絕跟我們合作。他到底是真的城府極深還是隻因為脾氣執拗?”
鈴木點一點頭:“我也說不上來,他總是一副放蕩不羈的痞相。看起來很好利用,實際上卻很強硬。”
毛玻璃後麵冷哼一聲:“強硬?他比得上霍元甲強硬麼?再強硬的人,若是不跟我們合作,也隻有死路一條!”
鈴木苦笑一聲,飲幹了杯中的清茶:“您知道,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強硬。”,說完他皺起眉頭:“上海這個地方,真正能在最上流和最底層都吃得開的隻有黑幫。或者說的更準確一點,隻有黑幫裏麵的青幫。可是青幫兩個大佬,黃金榮和嚴九齡,都被英法兩方牢牢抓住。我們必須要培養出一個能夠真正為我們做事的幫會分子,否則,上海這塊鐵板,我們就永遠也插不進哪怕一根最細小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