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九——”,虞洽卿臉上是勝券在握式的微笑:“剛才咱們的協議,你隻對付杜月笙一個人,別的人都可以放過。咱們都是上海灘有臉麵的人,說話自然要一諾千金,你不會反悔吧?”
“撤!”,嚴九齡從牙縫裏蹦出這一個字,滿街的人退潮一樣消失。嚴九齡對著虞洽卿略一拱手,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坐回黃包車回去了。
“咱們是不是得想辦法劫牢了?”,燕神武問身邊的袁珊寶和陳君容,陳君容略一遲疑,點頭道:“是啊,要準備劫牢了。”
“別動歪心思。”,虞洽卿似乎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找個地方窩起來,最近別再拋頭露麵了。杜月笙的事,我來幫你們解決。”
“讓他在知府大牢吃幾天苦頭也好,給他長個教訓!”,危機已過,劉海生又恢複了以往的苛刻。虞洽卿深知他的脾氣,哈哈一笑,摟了摟他的肩膀:“咱們也回去吧,別耽誤了買賣,我的總經理!”
大裕興街又恢複了原樣,所有的人都走了個幹幹淨淨,袁珊寶他們一番商議,此時唯有那個破破爛爛的炒貨廠才是他們的去處。他們決定在那裏等杜月笙回來,燕神武可以兩頭跑,隨時跟劉海生聯絡一下,看看什麼時候能搭救出杜月笙。要是隔上三五天還沒動靜,說不得就隻好劫牢了。
那德一行人風馳電掣一樣往回趕,杜月笙被捆綁起來,一個士兵親自押著他。眾人回到知府衙門,那德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旁邊的崗哨就上前稟報:“將軍,兩江總督府派人來了,據說帶來了端方大人的親筆信。”
那德立刻風風火火的衝進去,高洪波從八抬大轎裏麵探出頭來,臉上有些悻悻:“真把這兒當成他的兵營了?總督府的人送信來,也不招呼我一聲,把我當什麼了?”,隨即他又禱告似的念叨:“最好是有大事,讓他趕緊回去,我可真受夠了他了!”
高洪波顫巍巍的從轎內下來,也不知道是他的祈禱有了作用還是怎麼的,那德一臉焦急的從衙門裏麵奔出來:“高知府,江蘇那邊出事了,我得去幫端方大人一把!”
幸福感立刻湧上高洪波的心頭:“您隻管去,這裏的事您放心吧。”
“最最重要的事,就是抓到的亂黨,一定要嚴加看管!”,那德百忙之中囑咐了一句,然後點上本部人馬,向著蘇州界狂奔而去。
高洪波這一路跟著那德的快馬顛簸,早就筋酥骨軟,再加上在大裕興街一番驚嚇,已經疲累不堪。他望著絕塵而去的那德一行人,劫後餘生似的歎一口氣:“走吧走吧,最好別回來了。你渾身是刺,一旦紮傷了上海灘,你拍屁股一走,倒黴的還不是我?”
“這小子怎麼辦?”,旁邊的衙役指著仍被捆綁的杜月笙詢問。
“沒聽煞星說....哦不,沒聽那德將軍說嗎?亂黨得看管起來!咱們不審不問,把他丟大牢裏,跟原本的那些亂黨鎖一塊就成。”
“可他不是革命黨——”
“誰說亂黨就一定是革命黨?但凡惹到那德的都是亂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