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拉開房門,就看到陳君容站在門外。陳君容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她剛才偷聽了所有的談話。杜月笙揮一揮手:“別問我,我什麼也不想說,真他媽煩死。”
女人在這方麵是天生的敏感,陳君容聽了他們的話就已經猜到了大概。本來她很想再打探一下具體的情況,可杜月笙臉上的煩躁卻讓她即將出口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她怎麼辦?”,陳君容指了指屋子裏麵,小聲問杜月笙。
“隨便她,以後再說。”,杜月笙揮了揮手,努力想將這件事情擱置起來。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杜月笙眯眼看著東方的魚肚白,心中的煩躁更盛。
院子裏滿是探頭探腦的兄弟們,那是因為剛才杜月笙的異常表現吊足了他們的胃口。杜月笙剛想說點什麼,忽然劉俊達呼天搶地的奔了過來,手中掐著一封信,滿臉的慌裏慌張。
“你著什麼急?”,杜月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劉俊達喘勻了氣,遞過一封信:“有人送了一封信來。”
杜月笙一把抓過那信沉聲問道:“是誰?”
劉俊達搖了搖頭:“不知道,剛才還沒發現,誰知到出去撒了泡尿,回來就看到了。”
“你這門房做的可真稱職啊!”,杜月笙抱怨了一句。信封上麵隻有寥寥的五個字:“杜月笙親啟。”,然後他撕開信封,裏麵是一行簡單直白的話:“月笙老弟,今晚十點,將軍廟一晤”,落款隻有兩個字:“鬼眼。”
這迅速使杜月笙從燕神武和瑰兒的漩渦裏麵掙紮出來,他竟然忍不住有些小興奮:啊哈,終於有正事了,可以暫時不考慮那些夾七雜八的煩心事了。
“將軍廟在什麼地方?”,杜月笙扭頭問陳君容。他從來不知道這裏有個什麼將軍廟,陳君容在這個炒貨廠住的時間遠比他要長,而且又是經常性的外出,或許她會知道這個地方。
“將軍廟——”,陳君容皺起了眉頭苦苦思索,接著她不確定的回答杜月笙:“可能是往西十五裏外的那個破廟吧?”
“十五裏外的那個破廟?”,杜月笙因疑問而重複了一遍陳君容的話。
陳君容點一點頭:“我曾經去過那裏一次,那就是一座破廟。廟裏供的神像太破敗了,我也不知道是誰,總之是個穿盔甲的。不過以情理判斷,多半不是項羽就是韓信。原因很明顯,上海可從沒出過值得供奉的名將。這裏距離江蘇最近,想來也就是供奉江蘇的將軍了。而江蘇的將軍們,又是他們兩個來頭最大——”
“他倆一個是霸王,一個是元帥,都跟將軍不搭邊——”,杜月笙說完這句話就自嘲的搖了搖頭:“嗨,我也真是的,是不是項羽韓信又有什麼關係呢?總之我隻要知道那裏是一個將軍廟就可以了。”
“會不會人家說的不是這附近的那個將軍廟,而是市區的某個地方——”
“不可能。”,杜月笙搖了搖頭:“劉三祿不會那麼沒溜的,現在整個上海灘都在打仗,我怎麼可能跑到別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