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幾位需要幫助的朋友找到了我,我當然要給他們幫助。當然,我也有把握做到這一點。”,喬治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洋洋自得意思。說完之後,他去發動他的汽車。
“別聽他吹。”,劉三祿一語道破玄機:“你當他真在安安穩穩的造紙呢?這年頭,來咱們中國開工廠的,就沒一個省油的燈。你瞧他是開著造紙廠,可暗地裏還幫英領館的要員往咱們這兒倒騰鴉片呢。你瞧這破將軍廟為什麼有電燈?那就是這貨裝上的。我約你來這裏,還是他提的建議,說這裏可以完全避人耳目。”
杜月笙心中一動:“如此說來,你們是不是許給他什麼好處了?要不然他不可能幫你們,這種現實的人!”
劉三祿模棱兩可的回答:“我們跟他們的政府有來往,跟他們的要員也有來往。像喬治這種人,能接觸到我就不賴了,我們革命黨的高層怎麼可能直接跟他對話?”,接著他擺了擺手:“你知道這些沒用,總之你隻要知道,他揣著英國政府開的介紹信,要拉著我們過關就行了。”
喬治發動了車,依舊是那一輛小廂貨。劉三祿坐在副駕駛上,杜月笙他們進了車廂。劉三祿拍了拍喬治的肩膀:“回你的造紙廠,把你的兩輛大貨車開出來,這次要走的不是我們幾個人,而是幾十號人。”
喬治嘟嘟囔囔,一臉的不情願。怎奈他接到了領事館的命令,必須要聽劉三祿的話。他嘟囔一陣之後,發動汽車回到了造紙廠。
造紙廠內機器已經停止運轉,所有的設備都閑置了下來。他給工人們的解釋是,現在開始打仗了,再生產已經毫無意義,因此很有必要暫時停產,等戰爭過後再開機。
誰想工人們根本不肯走。開玩笑,現在整個上海都在打仗,他們回去幹什麼?送死麼?除了那些有家有業的,因為掛念家中老小回去了之外。那些單身漢的工人竟是誰也沒走,因為這外資的工廠,對他們來說本身就是一道護身符。
喬治將車停在杜月笙的炒貨廠門口,杜月笙和袁珊寶跳下車來,趕緊著指揮眾人收拾一應東西,準備舉家搬離。陳君容聽了杜月笙給他講明白劉三祿的意思,立刻欣喜異常。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們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集結。
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鋪蓋被褥,這些東西統統不要。甚至連換洗的衣服也不帶。他們隻帶了兩樣東西,第一就是錢。當初虞洽卿付給他們的兩千八根金條的貨款,還剩下一大半。還有以前康有為和燕天河讚助杜月笙的銀子,他們都要帶走。按照杜月笙的話來說,這都是以後他們到了新地方安身立命的本錢。
而另一樣,就是他們的武器。小小的炒貨廠裏,有幾十條長槍。莫小看了這些槍,這都是正經的裝備神機營的軍用武器,性能那是沒得說,壓根也不是市麵上的雜牌貨所能比擬的。別的裝備,他們都隨身帶在身上。
喬治帶著蔣誌清打開造紙廠的大門,通知了留守的主管一聲,聲明他們自備的那兩輛大貨車要開出去急用。喬治是老板,主管自然不敢問他開出去做什麼用。
兩輛大車停在炒貨廠門口,眾人有條不紊的往車上搬東西,一切都是悄悄進行。沒有喧嘩聲,也沒有指揮聲。因為杜月笙說的很清楚,他們必須把動靜降低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