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說三鑫有危險?”,張嘯林問了一句,接著如夢方醒:“你是怕張寶義引出紅幫?!”
“但願是我多慮了。”,黃金榮哼了一聲:“要是隻是杜月笙和張寶義兩人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較勁的話,或許沒事。可隻要你摻和進去,那就代表我摻和進去了!到時候,就不是個人就糾紛了,而是兩個幫派之間的傾軋!”
張嘯林點一點頭:“我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好吧,我們就觀望一陣,看看事情會怎樣發展。”
在當天晚上,杜月笙去拜會了張寶義。張寶義沒想到三鑫的真正老板不是袁珊寶,而是另有其人。不過這對他來說都一樣,杜月笙跟袁珊寶差不多的年紀。這樣的年齡,在他眼中就是個黃口孺子,他自然不怎麼放在心上。
“月笙老弟”,張寶義一臉的委屈加無奈:“這件事情我實在不知道原委。論說呢,咱們兩個是鄰居,我這個做哥哥的應該照顧一下老弟你。可依我看,這根本不是有人搗亂,可能是你們遇到了比較奇怪的船主吧?興許人家真的是在等貨呢?咱們做碼頭的,斷然沒有往外趕人的道理——”
他的話夠誠懇,可杜月笙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怎會被他蒙騙?杜月笙見他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情知再說下去也於事無補,於是說過幾句客氣話之後,隻好拱手告辭。
“這個張寶義,真以為我是泥捏的不成?嘿,跟我玩陰的?好啊,咱們就比一比,看誰陰得過誰!”,杜月笙冷冷的說出這句話,向大年心裏咯噔一下:“月笙,你有什麼辦法?”
“這事兒你別摻和。”,杜月笙拍了拍向大年的肩膀:“你是正經做生意的,這黑道上的勾當你不了解。嘿,這事兒得找連大元去做!他可是輕車熟路。”
第二天天一亮,張家碼頭發生了一件雖說不大,但卻格外引人注目的事情。兩具浮屍順著黃浦江一路飄蕩,飄進了張家碼頭的水域!
這可是大犯忌諱的事情!大清早浮屍上門,在碼頭上那是一等一的晦氣。張寶義暴跳如雷,派人將浮屍打撈上來細細查看。從衣著服飾和死因上來看,那不過是兩具平常的路倒屍,沒什麼奇怪的。
天色未明,尚無船舶,張寶義連忙指派人手將路倒屍拖走埋了。這要是被船主們看到,那肯定是一場麻煩。路倒屍被拋到江裏,然後順江漂流也不是沒有的事,因此張寶義全然沒往杜月笙身上聯想。
沒想到天亮之後,剛剛有船過來,巡捕房的探員就來了。探員說接到報案,張家碼頭夜半行凶,殺了兩個人。七八個巡警咋咋呼呼,大張旗鼓的一番搜索,搞得船主們也緊張兮兮。
張寶義本已回家,接到碼頭電話之後又飛速的趕來。此時巡警們已經找到了那兩具屍體,正將屍體放在碼頭顯眼處,並且不住的盤問碼頭工人。
他們是怎麼找到屍體的?張寶義又驚又怒,不住的跟他們解釋。巡警們不由分說,要張寶義去巡捕房說明情況。就算是無關緊要的路倒屍死漂,那也得做個筆錄。
張寶義忍氣吞聲走了一趟巡捕房,一直忙活到將近中午。吃過中飯之後,來了一輛貨輪裝貨。貨物是一個賣家早就囤放在碼頭上的,專等著今天買主來提。沒想到裝貨裝到一半,其中一口木箱被工人不小心失手跌到地上。哢嚓一聲,木箱碎裂。裏麵原本的五金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箱的空子彈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