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很多客氣話,盧筱嘉就是不來上海灘。掛上電話之後,陳君容歎一口氣:“看看,你沒算到吧?人家做兒子的也很小心呢,這個時候也不想來上海灘找不必要的麻煩。”
杜月笙哼了一聲:“他不來,我就逼著他來!我不但要他來到上海灘,還要讓他乖乖的主動來找我!”
“說大話也不臉紅。”,陳君容鄙夷了一句。
“嘿嘿——”,杜月笙笑的自信滿滿:“盧筱嘉什麼時候來上海灘,來到上海灘以後會不會來找我。不是我說了算的,也不是他說了算的。說了算的,是黃金榮!”
“你這話什麼意思?”
“黃金榮一天不倒,他就一天不會來上海灘。黃金榮一天不跟他劃清界限,他就一天不會主動來找我!”。杜月笙解釋了一句。然後他看了看表:“今晚安排的大佬們向黃金榮發難,一定要搞得氣勢洶洶,真正讓黃金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說到這裏他又吩咐袁珊寶:“今晚讓大元多帶點真能做事的好手,端他黃金榮幾個據點。記住,別做的太過。既要讓他難受,又不能把他逼急了。打狗為的是讓狗對咱們搖尾巴,不是把它打成瘋狗。瘋了的狗,能咬死人。”
他緊趕著往外推袁珊寶:“趕緊去做,趕緊去做!明兒一早,我就要去會一會黃金榮。在這之前,你們得把前期工作給我做到家!”
袁珊寶慌忙去了,杜月笙哈哈大笑:“趕緊叫廚房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接著他摟過陳君容的肩膀,甩開腮幫子就唱上了:“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
“嗬,變得夠快呀。不愛唱歌愛唱戲了都?孟小冬的魅力真是大呀。”,本來滿臉含笑的陳君容聽了杜月笙這荒腔走板的一句老生唱詞立刻變了臉,她一扭身就從杜月笙的胳膊下麵轉了出去。
“呃——”,得意忘形的杜月笙冷靜下來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杜月笙早早的起床。昨晚的大佬發難和偷襲據點都做得很成功,陳君容本以為他會立刻去見黃金榮。沒想到杜月笙根本不著急,他慢慢吞吞的吃了早飯之後,居然要讓陳君容拿過撲克牌來,然後叫上幾個人一起打撲克。
“你不是急著要見黃金榮嗎?”,陳君容沒去拿撲克牌,而是反問杜月笙。
杜月笙微微一笑:“我在等著他親自來見我,那樣我更占優勢。”,說到這裏他抓起身邊的電話,給張嘯林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裏對張嘯林說,雖說大家不在一起混了,可還是最好的兄弟夥伴。不管怎麼說,兄弟之間的感情一定不能斷了。他誠心邀請張嘯林來家裏小聚一下,打個撲克,吃頓午飯。
掛上電話之後,杜月笙滿臉含笑的對陳君容保證:“這個電話打過去,張嘯林會在第一時間去找黃金榮。我敢說,一個小時之內,他們兩個會一起來咱們這兒。去把珊寶和俊達給我叫來,咱四個人打牌,做出無憂無慮的模樣。”
果然如杜月笙所言,一個小時之後,黃金榮和張嘯林一起來了杜宅。他們兩個剛走到院子中間,就聽到屋裏的吆喝聲,那是杜月笙他們四個在打撲克的聲音。
“這小子,蠻清閑的嘛!”,黃金榮板著臉說了一句。
杜月笙穿著拖鞋就迎了出來:“啊呀,老爺子,沒想到您也來了!月笙抱歉,實在抱歉!家裏亂,您別嫌棄。”
抱歉,你抱歉就有鬼了!黃金榮心中暗暗說出這句話。然後他滿臉含笑:“月笙老弟的寶居,我老頭子還沒來過呢。今天正好無事,所以就來看看老弟你。”
杜月笙連忙把他們兩個人讓進去,裏麵袁珊寶和陳君容不住的說著抱歉,兩人對黃金榮客氣又尊敬。劉俊達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桌子,將滿桌子的撲克牌劃拉起來。
“放著吧。”,杜月笙微笑:“老爺子是出了名的愛打牌,愛搓麻將。我這兒麻將沒預備,撲克牌倒是不少。一會兒老爺子親自下場,教我們幾手絕活?”
“暫時收起來吧,一會兒咱們再打牌。”,黃金榮揮了揮手:“今天來,是有正經的事情要跟月笙老弟你說的。”
於是劉俊達收起了牌,急忙出去。張嘯林輕聲對杜月笙說:“能不能讓你的兄弟和夫人暫避一下?”
“沒問題。”,杜月笙點一點頭:“君容,珊寶,你們兩個出去吧,我跟老爺子還有嘯林說點知心的話。”,袁珊寶和陳君容對望一眼,一前一後出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