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斷:“先殺鬼眼,別的事情以後再說!”。王亞樵點一點頭:“許給我的承諾,可別忘了。”。戴笠一言不發,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你們互咬去吧,我得走了。這次來浙江,本就是為了瑰兒。現在人已經接上了,我就再沒有逗留的必要。”,杜月笙說著,招呼燕神武,要帶著孟小冬和瑰兒撤離這裏。
戴笠淡淡的道:“月笙,回去之後應該怎麼做,你知道吧?”,杜月笙嘴角勾起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用不著你提醒,我杜月笙做事,自有分寸。”
他們四個出了大殿,但聽槍聲忽遠忽近,猛烈無比。燕神武很想去看個究竟,可是不行,現在還有兩個女人呢。局勢未明,他也不敢造次。
本來燕神武準備了兩天的時間,可沒想到,第一天就把事情辦成了。雖說辦成的方式實在太奇特,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辦成了。四人不敢耽擱,趕緊殺回上海灘。鬼眼劉三祿乃是堂堂中統第一人,不管他這次是死是活,戴笠膽敢公然對其行刺,已經算是膽大包天了。
這次的刺殺,有可能是蔣介石背後授意,或者是戴笠提出,得到蔣介石的默許。這次事件之後,浙江將會亂成一鍋粥。戴笠,將成為中統必殺黑名單上的第一號人物。就算鬼眼橫死,可他的幾個赤膽忠心的徒弟都在中統手握大權。甚至,最壞的估計,不但浙江要亂,整個中國大概也消停不了。別忘了,全國各地都有中統的勢力駐紮。
杜月笙浙江一行,在事發的忠烈廟會見鬼眼,這是中統很多人都親眼看到的事情。他想獨善其身,那是門也沒有。留在浙江,九死一生。唯有回到上海灘,回到他的根據地,才能真正讓他保證安全。
回去之後.....,杜月笙心中翻來覆去的想著今天跟鬼眼和戴笠的對話,以至於竟而忘記了身邊的孟小冬和瑰兒。他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深呼吸,平複下自己激蕩的心情。他知道,自己要完成從量變到質變,這件事情就是他最好的一個契機。
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己要下定決心定了,反正中統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杜月笙心中暗自拿定了主意。拿定主意之後,他開始催促袁珊寶,讓他盡量開得快點,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上海灘。
後座上,燕神武和瑰兒四目相對,良久無語。瑰兒忽然展顏一笑:“神武,多年不見,你似乎老了不少。”,燕神武苦笑一聲,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辦法,風裏來雨裏去的,沒法不顯老。”,說著他愣愣的看著瑰兒:“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瑰兒微微一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會哄女孩子歡心。見麵第一句奉承,就這麼俗套,沒有新鮮點的嗎?”。她這一句話,立刻讓燕神武原形畢露。燕神武再不是黑手黨內的第一號殺手,而是跟當初一樣,在瑰兒這小女人麵前又是興奮,又是羞慚,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哈哈,笑死我了,沒想到神威凜凜的燕神武先生,臉上竟然會出現這種表情。”,孟小冬邊笑邊說,她徹底被燕神武的神態逗笑了。
心中打定主意的杜月笙也放鬆一把:“這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別看神武在別人麵前像個殺神,可遇到了瑰兒,嘿嘿,還不如個狗熊。”
瑰兒看著燕神武隻是笑,這笑讓燕神武捉摸不透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沒心情去反駁杜月笙和孟小冬對他的奚落,而是臉上又顯出驚恐之色。當初,瑰兒對他就總是這麼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種表情代表的含義他很清楚,那就是瑰兒瞧不上他。現在,她還是一臉這種表情,那——
“瑰兒,這些年你幹嘛去了?跟盧永祥又是怎麼一回事?”,杜月笙在副駕座上問她。聽到這話,燕神武也打起精神:“是啊,我也特想知道。”
瑰兒歎一口氣:“我還能幹什麼呢?孤身一人,飄零在外罷了。當初從四川出走,我回過上海灘,在我媽墳前哭了哭。然後,全國各地的四處遊蕩吧,這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雖然說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在座的都明白,孤身一個弱女子飄零在外,需要吃多大的苦頭。孟小冬感受最深,當初她就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當她還是個小孩的時候,為了多賺點錢,走南闖北的去不少地方唱過戲。其中甘苦,當然明白無比。
“至於盧永祥——”,瑰兒哼了一聲:“也算機緣巧合,那天我剛到浙江,天降大雨,也怪我急著避雨沒長眼力,撞到了他的車上。這老東西一見我,就色心大起。要是他死的再稍微晚點,我說不定就跟了他了。”
“那張紙條,是你給我送來的吧?”,杜月笙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