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樵如此痛快,當然讓杜月笙十分高興。當天晚上,果然正如他所料,又有人前來騷擾。這次燕神武不再客氣,直接給予對方致命一擊。對方來了三人,一死兩重傷。其中一個重傷的,在被擒之時飲彈自盡。而另一個人,則做了俘虜。
那個自殺的,是軍方的人!而這個投降的,卻是海外一個著名殺手。燕神武拷問之下,他終於說出實情。他是受雇於日本領事館,前來執行刺殺。其實他們也沒想真的殺死杜月笙,隻不過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而這個深刻的教訓,一般來說就是缺胳膊斷腿什麼的。
他們來之前就探查好了,杜月笙這邊隻有一個能算得上是高手的人,就是燕神武。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燕神武居然這樣強。黑手黨對燕神武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他是他們的終極武器,當然要絕對隱蔽起來。開玩笑,堂堂黑手黨第一殺手,怎麼可能不強?
經此一事,杜月笙終於決定去租界會一會那群外國領事館的頭頭腦腦。這次隻能算是試探性攻擊,下次呢?杜月笙身邊的人那麼多,產業那麼大,燕神武就算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每一個都看護到。唯有主動出擊,才是化解矛盾的最好辦法。
黃金榮早已經不問江湖事,他在青幫,在上海灘,如同一個歸隱的大豪。可不管怎麼說,在幫會界,一直就是他在租界的地位最顯赫。杜月笙把自己最近遇到的這些事情告訴了黃金榮,黃金榮驚歎之下,也同意杜月笙的做法。杜月笙沒跟他說自己要敲打一下租界,隻說要跟他們協商一下,這自然是黃金榮最樂意看到的事情解決方案。
於是,黃金榮做了聯係人,把杜月笙的意思轉告給租界各個領事館的工作人員。杜月笙的意思很明確,他希望跟大家開誠布公的談一次。時間,就定在三天之後。地點,就定在法租界的黃公館裏麵。
三天,對於杜月笙來說,三天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這次終於決定不再低調,而是想讓這些租界列強們看清楚自己的真正實力。
三天後,打掃一新的黃公館內,滿麵春風的黃金榮忙著招呼各個領事館的工作人員。因為杜月笙給他們的信息是,自己要跟他們討論一下日後共同合作的事情,壓根也沒說真正的原因。領事館人員心領神會,都派出了專門的工作人員前來。杜月笙已經是上海灘第一大亨,他有這個資格召集這些人。
不一會兒,黃金榮攜著杜月笙的手施施然走了進來。他給眾人互相引見了一下,雙方落座,杜月笙看了看在座的諸位,有些他認識,有些他不認識。而這些人裏麵,他最熟悉的,莫過於日領館派出來的渡邊正雄,還有英領館派出來的喬治。
看到喬治,讓杜月笙微微有些驚訝。他首先對他拱了拱手:“沒想到,你不開紙廠,去了領事館。”,喬治依舊是一副彬彬有禮的笑容:“杜先生,我的紙廠,本來就是領事館的下屬企業。而我,自然也可以在領事館供職。”,說到這兒他又搖了搖頭:“不過,歸根結底我還是個生意人,今天,隻不過代表我們英不列顛的領事館來跟你見個麵。對了,陳小姐還好嗎?”
“好得很,都給我生了倆孩子了。”,杜月笙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喬治微微一笑:“您不要騙我了,杜先生尚未生育,這我還是知道的。”,杜月笙哼了一聲:“喬治,今天不是來跟你聊家常的。”,喬治聳了聳肩,沒再說話。
渡邊正雄站起身來,他慢慢走到杜月笙身前:“杜先生,我們好久不見了。”,杜月笙上下打量著他:“渡邊,當初你對我幫助頗大,杜月笙心中記著你的情意。”,渡邊搖了搖頭:“那隻不過是我奉命而為罷了。”,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張請帖:“杜先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黃金榮抻直了脖子去看那張請帖,那請帖很簡單,就是說杜月笙約請他們來黃公館會麵。黃金榮哈哈一笑:“月笙,不是說好了嗎?這件事情我來負責幫你聯係,你幹什麼又親自下了請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渡邊搖了搖頭:“這不是多此一舉的問題。”,接著他臉上現出一絲憤怒:“深更半夜,派人偷偷將這張請帖放到我們領事館的領事辦公室裏麵,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話一出口,黃金榮立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他隱隱覺得,這次杜月笙似乎來者不善啊。這套江湖上寫警告信的辦法,他居然對渡邊用出來了?一般來說,隻有雙方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強勢的一方才會對弱勢的一方用這個辦法下警告。難不成,杜月笙真想跟他們撕破了臉?
黃金榮心中正在驚疑不定,喬治也站了出來:“我們的領事也拜托我詢問一下杜先生,這張字帖是不是閣下授意手下人做的?”,說著他也拿出了一張字條。黃金榮瞧得清清楚楚,這赫然跟渡邊手裏那一張一模一樣。他心中暗呼一聲不妙,接著在場的七八個領事館人員都站了起來。每人都從懷裏摸出一張請帖,竟然都是一模一樣。這些人圍住了杜月笙和黃金榮,紛紛討要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