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總是無比漫長,我心裏麵很焦躁,又找不到其他事情做,隻好在我的帳篷和胖子休息的那個帳篷間不斷地走來走去,看起來像是我在擔心對方的身體狀況,實際上我是找不到其他的事來轉移注意力了。
現在我帶著三叔的麵具,很多事情無法按照我之前的辦事套路去做。要是放在原來,我倒是很樂意和那批新人聊一聊天的。
啞姐一直在照顧胖子,好在她顧忌身邊還有其他人在,看到我進來也隻是衝我點點頭,說一下胖子的狀況,並沒有故意找我說話。
說實話,麵對啞姐這種聰明的女人,我是沒有把握能和她周旋幾個回合的。不過三叔身邊能有這樣的女人,也算是他的福分,隻是不知道他今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回來繼續享受。
潘子這一趟過來,背負著非常大的壓力,再加上他身上還有一點舊傷,我一般不會輕易安排他去做事。現在他正坐在帳篷外麵,不停地抽著煙,整個人一句話都不說,看起來非常沉悶。
我思考一下,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他抬起頭看我一眼,立刻就換了一副尊重的表情,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衝著我喊了一聲三爺。
我有一點尷尬,急忙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需要故意和我搭話。
他看我一眼,重新坐在火堆旁邊,給我點了一支煙。
我們兩個人安靜地坐著,誰都沒有說話,心裏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進入巴乃之前,我就曾經考慮過我的這個舉動是不是太過於草率了,早知道事情會搞得這麼複雜,我當初報警反倒是一了百了。
當然這也是最蠢的一個做法,如果我三叔還在的話,他知道後一定會暴打我一頓,就連潘子也不會同意我這麼做,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我三叔的那些產業,因為這一個舉動而全部毀掉。
這也是潘子剛才對我說那番話的原因,在這種關頭,能依靠的人隻有他自己了,而我這個冒牌三爺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但我知道,潘子這個人在骨子裏,還是希望我能夠堅強一點,把心中的那種軟弱逐漸消除掉。
畢竟如果我三叔真的不會回來的話,我這個冒牌貨就是全部希望了。
而潘子在思考什麼?也許是在思考真正的三爺到底去了哪裏,這些事情能不能按照這些步驟全都解決掉,需要他考慮的問題太多了。
但我知道,潘子不會後悔做出這個決定的。
我們坐了一段時間,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潘子抬起頭看我一眼,苦笑一下,隨即大聲說道:“放心吧三爺,有我和花兒爺帶著他們下去,這一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我笑笑,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這句話是他說給那些夥計們聽的,也是說給我本人聽的。
我的眼睛有一點發酸,很多真實想法都被壓抑在這張麵具下麵了。
我不知道之前我三叔在麵對這些事情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和態度,也許他在每一次作出決定之前,心中那種壓抑的感覺並不會比我少。
隻是他在這個圈子裏經曆過的事情太多,那些東西對於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在某些情況下,麻木反而是最管用的東西。
我路過那幫夥計,向另外一邊走去,想找一個地方透透氣。
那幫夥計看到我紛紛點頭問好,我沒有說話,隻是學著我三叔的樣子,非常生硬地回應了一下,就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