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有些篇幅,當初記錄的時候費了我不少時間,但總體上來說這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講述起來需要花幾天時間,我給它起了一個俗氣的名字,叫做《狗場記事》。
我一向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對待動物特別有耐心的人,這點和我爺爺比起來實在是差得很遠。我爺爺非常愛狗,可以把狗當成親兒子一樣照顧,但我本身在這方麵沒有什麼興趣和愛心,因此對爺爺留下來的相關東西我並沒有多過問。
但是前幾天發生的一件事,讓我不得不刻意抽出時間去留意一下爺爺留下來的狗場,因為那裏可能埋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事情的起因非常巧合,而這件事的關鍵還是爺爺的那本筆記。那個筆記本我已經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那是一個很普通的老式筆記本,硬紙殼印花封皮,在那個年代隨處都可以買到。
上麵的內容我都已經非常熟悉,但因為過分注重內容本身,而忽略了它本身可能會隱藏一些東西。就在幾天前,我再次把它拿出來的時候,非常巧合地在它的封皮裏麵發現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張狗場地圖。
爺爺在全國各地有很多狗場,在他去世之前就賣給了政府。但這幾年狗場的生意非常不景氣,很多人都喜歡去寵物店挑選可愛的狗種,爺爺養得那批狗已經被漸漸淘汰掉了。
我知道這個情況後,開始嚐試著去收回一些狗場,令我意外的是這個過程異常順利,我托了一些關係,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浙江和江蘇這兩個地方的狗場收了回來,當然也花了我不少的錢。
其他地方的狗場我暫時沒有能力去過問,不過雲南那邊的那個狗場被車總經營得非常好,有一次我去雲南辦事順路參觀過一回,如今的規模相當大。放到現在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人家要回來。
我手裏的這個地圖是我爺爺在杭州經營的一個狗場,算是這裏麵生意最好狗最多的,在蕭山那邊,開車一個多小時就能過去。
地圖上麵顯示的一些東西讓我感到很意外,我感覺這和他們當年想拚命隱瞞的那個秘密有關係。
我在房間裏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打算過去看看。
我承認自己是一個非常有自虐傾向的人,這個困擾了我很久的秘密的答案就擺在我眼前,如果我不去把它挖出來,我估計後半輩子都會生活在糾結當中。
思考了一下,我最終還是決定給小花打電話,這件事情和他們家也有一些關係,我覺得他也許會想知道答案。
重點是這件事情我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近幾年招來的夥計都是半吊子,幫不上什麼忙,老夥計們太滑頭了,我不是很敢相信。
我把這件事情和小花說過之後,他很痛快地答應過來,並且當晚就定了機票從北京飛過來。
小花最近不是很忙,我和他簡單地說明來意之後,把那張地圖拿給他看。他觀察了很久才問道:“你確定這是你爺爺留下來的東西嗎?”
關於這個問題,我本人並不是非常確定。地圖上麵能辨認一個人身份的信息非常少,單憑字體並不能說明什麼,而且不像是我爺爺的。在解放前我爺爺是個文盲,建國後參加了掃盲班才勉強學會寫幾個字,這本筆記上麵都是錯字連篇,字體相當的難看。(這也許就是他讓我從小練字的原因)
我搖搖頭,說道:“這個字體和我爺爺的比較起來,確實是工整了很多,有沒有可能是他讓別人幫忙寫的。”
“我怎麼知道。”小花說道:“這是你們家的事情。而且我認為,這麼秘密的事情,你爺爺一定不會讓無關的人知道。或者說,這下麵的東西,根本就和那個秘密無關。”
我點起煙來抽,看著地圖上麵的筆跡,企圖從上麵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我足足看了兩個小時,和筆記本上麵的字跡進行了對比,然而一無所獲。我是做拓本出身的,這種事情原本對於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但現在碰了釘子讓我有些懊惱。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趟非去不可。
看到最後我腦子裏產生了無數種可能性,而且這些字體看上去,像我老爹寫的,又像我二叔的筆跡,索性不看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很早就醒來了。
早上四點多鍾,我們開著車往那邊走,狗場的負責人提前幫我們打開了門,需要的工具也是提前一天讓夥計們送過去的。
我開車速度很快,不到五點就到了那裏。狗場位於郊外,不遠處全都是工廠的廠房和蔬菜大棚,這個時間一個人都沒有。
我們換了運動衣,換上膠鞋,挑了一些工具就向裏麵走。
狗場占地麵積非常大,在那個年代地皮不值錢,放到現在用這麼大一塊地皮蓋狗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狗場中間是空地,有一部分草皮和沙地,更多的是鬆軟的泥土。周圍全都是棚子和狗籠子,裏麵還有很多狗。它們不認識我們,一看到生人來全都躁動起來,開始狂吠,氣氛突然之間變得很緊張。
“你家的狗竟然不認識你。”小花捂著鼻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