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睡覺被我叫醒過後本來還有點氣,一聽到李老爺三個字馬上就笑了出來,眯著眼睛看著我:“咋啦,小鬼頭,到老爺我這兒來找東西?”
我心頭有些不爽,咋的,還真把自己當老爺了?
但是現在有求於人,我隻得笑道:“可不是嗎李老爺,這村子就隻有你有這手藝,我想找個趁手的東西等下進山,你看有沒有給整一把?要是運氣好打著了東西,咋樣也得請你喝兩口啊。”
聽到我要進山,李老頭兒臉色立馬就拉下來了,雙手背在背後,嘴裏嘀咕了幾句,我也沒聽清楚。
“李老爺,想啥呢?有沒有啊?我趕時間。”
李老頭兒眼珠子轉了兩圈兒,就當著我的麵從家裏地窖裏提了一把大刀出來,看樣子還挺沉,我趕忙從他手裏接過來。
“這東西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用了還得給我還回來,晚上這頓肉我是吃定了。”李老頭兒肯定的說道,我笑嗬嗬的將大刀扛在了肩膀上,扭頭就跑了。
還真別說,這大刀確實挺沉的,我跑到半路還得換個肩膀,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一米左右的刀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紋路,在太陽的映照下泛著金色的光彩,看得我有些頭暈,沒想到這山裏的鐵匠還有些手藝。
“哎………你這背上咋背著個女人呢?”
身後仿佛有人吆喝了一句,我回頭一看,大中午的人毛都沒有,心頭有些毛躁的扛起刀罵了一句也就沒多想。
等我回去的時候,胖子已經挎著一個破布包,手裏端著獵槍準備走了,老鬼在他的身後跟著,看到我便開始催促:“快點兒,再等一會兒就天黑了,兩眼一抹黑,還吃不吃肉了?”
三個人就這麼闖進了林子裏,往山頭上走,我拿著大馬刀在前麵開路,胖子就在中間留意地形,老鬼在最後壓陣,他那小身板也隻能躲在後麵,有啥事還得我和胖子幫他擋著。
我們的速度很快,不久就算是進入了原始森林,村子裏的獵戶一般都會避免過於深入大山深處,所以也沒有路走,高聳的樹林裏布滿了刺藤,有時一刀還斬不斷,我身上已經被樹枝和刺藤拉出了不少血痕,馬刀太重,右手都快舉不起來了。
“我說胖子,你倒是吱個聲啊,這麼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別吵吵,這有蹄花呢,看樣子是頭野豬,個頭不大。”胖子輕聲回答道,我趕忙停下來低頭去看地上,確實有一串野豬的腳印,還挺新鮮,是朝山裏麵走的。
“真是天助我也,今晚有肉吃了,十一阿哥,把刀給我,我走前麵,你來拿槍,別把槍口對著人,等會兒要是遇到野豬了,千萬別亂開槍,我們隻有一次機會,這垃圾槍填一次鐵砂的時間足夠野豬拉泡屎了,知道了不?”胖子興奮的把槍遞給了我,我把馬刀遞給了他。
沒錯,胖子口中的十一阿哥就是說的我,我叫孟十一,我也不知道我父母當時是怎麼想的,什麼名字不好非得叫十一,搞不好的還以為我在家裏排行十一呢。
其實在那個年代有很多帶走時代標誌的名字,什麼八一,建軍,建國,一堆堆的都是,隻是我的比較特別罷了,當然這些都是廢話,就不再多說。
我清楚的看見胖子接過刀的時候手沉了一下,隨後詫異的觀察了一下刀身,臉色有些古怪,我滿腦子都是關於野豬肉的問題,也沒有在意他這種變化。
胖子是東北人,生性帶著豪爽,一把馬刀舞得虎虎生風的,他說過他從小就是在林子裏長大的,啥野物都見過,要摸這一頭野豬應該不難,我們順著蹄印翻過了一座山頭,又溜下了一條河溝,前麵的胖子突然停了下來,招呼我們蹲下不要說話,指了指前麵的河溝邊上,一頭野豬正警惕的抬著頭四處張望,可能是剛剛聽到了我們的動靜。
半響之後,野豬又慢慢低下了頭去喝水,我知道機會來了,識趣的把槍交給了胖子,胖子接過槍,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肥碩的身子很是靈活。
隻見胖子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麵,隔野豬隻有不到五米,這麼短的距離是個瞎子都能打中,我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晚上終於能吃肉了。
畜生也有天生的警覺,胖子撥弄了一下獵槍,慢慢伸出槍口對準了野豬的腦袋,因為石頭的原因,胖子能夠看見野豬的半個腦袋,野豬卻隻能看見一截槍管,還好奇的往前探了探腦袋。
就是現在!
“噗………!”
槍口噴出一團青煙夾雜著火光,聲音就像是打了一個屁一樣無力,野豬被嚇了一跳,扯著嗓子嚎叫了一聲,鑽進了樹林裏不見了蹤影,胖子也呆了一下,轉過頭對我吼道:“孟十一,你他媽剛才是不是把槍口朝下了?”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啊,你不是說槍口不要對著人嗎?”
胖子像是極力在忍受什麼一樣,隨後又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垂下了腦袋:“十一阿哥,你是老天爺派來折磨我的吧?獵槍就靠裏麵的鐵砂,你他媽把鐵砂和火藥都倒光了,還打個鳥兒的野豬,回家吃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