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頭,一直提著心向樓下樓,本來我們是住三樓的,到酒店門口不用五分鍾,可是這次我感覺走了很長時間,而老覺得有雙眼睛在暗中盯著我。所幸的是,一直到門口都沒發生異常,出了門才發現天已經拂曉,清潔工和幾個小販們已經開始活動了,這時,我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的街口走過。
那不是李耕田嗎,我背後猛地生出冷汗,聽阿怡說,那個村長已經把李耕田和他的姘頭火化,埋在一起了,還做了場法事,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難道真的要纏著我不放嗎。我抬頭看了一眼後麵旅店的三樓,也不知道張風靈和那個狄大姐鬥的怎麼了,我腦子裏還在回蕩著臨走時狄大姐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一個鬼為什麼對我說這個,她為什麼不殺我,還有張風靈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卻什麼也不說,難道跟我身上真有什麼秘密?胖子一直說我身上幫著秘密,這秘密到底是什麼,自從上次在大漠發現那個地下迷宮,我就一直感覺自己在發生某種變化,難道那個地下迷宮和我有什麼聯係嗎?還有那個皇室玉璽和刻著“十一”字樣寶座,這些到底意味著什麼。
仔細想來,上次大家的經曆都很凶險,可是我卻沒有受實質性傷害,在這些人裏我是最弱的,按理說最容易遇難的是我,難道僅僅是因為我的運氣好嗎。此時旅店裏依次亮起了燈,我和張風靈住的那個房間也亮了燈,應該是服務員們開始工作了,張風靈現在還在房間裏嗎。
我帶著種種疑惑,不知不覺的來到一個攤位前,要了一份豆腐腦和兩根油條,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土家族男子,纏著青絲頭帕,幹活動作看似緩慢,卻有條不紊。土家豆腐腦味道偏淡,卻有股奇異的油香味,我剛拿起來要喝,被一隻手攔了下來,我抬頭一看,是趙武,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碗裏的豆腐腦,眼中充滿了饑渴。
“趙武,你怎麼在這裏,身體恢複了?”我急切的問他,我隻知道張風靈把他送去養傷了,不知道去了哪裏,也一直很擔心他。趙武似乎沒有聽見我說話,仰頭一口把豆腐腦喝光,然後漠漠的看著我,過了很久生硬的說了句,“快去做自己的去,時間不多了。”
“你說什麼,能不能好好說話。”我一臉差異的問他,這時那個土家老板又端過來一碗豆腐腦給我,也不知道對我還是對趙武說了句,“還不去趕路,天已經亮了。”
聽了這話,趙武似乎抖了下身子,默默向前走去,我急忙要過去抓住他,那個老板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人都已經死了,就別去打擾他了,喝了這碗豆腐腦你也該走了。”
什麼,趙武他死了,我震驚的看著趙武離開的背影,他走到前麵一個交叉路口一晃就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回頭看那個土家老板,人早就不見了,隻剩下空蕩蕩的鋪子,還有鋪子裏的我。我低頭看著這碗豆腐腦,猶豫著是不是要喝下去,短暫思索以後我斷然喝了下去,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豁出去了,反正這些天遇到的事每一個是正常的,我沒必要按常理出牌。
太陽漸漸升了起來,張風靈一直沒有出現,如果沒死的話應該早就離開了,我不由得想起張蘭死前跟我提的的那個“裕隆古玩店”。雖然她沒來得及說這個古玩店是怎麼回事,我隱約覺得和那個骨玉墜有關,趙老四的事隻是個開端,我覺得這背後還有更大的秘密。
這個城市雖然不大,要找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還真不容易,我花了一天時間才打聽到裕隆古玩店在一個叫東四彥的老街道裏。這條街道確實很老,還很長,寬度剛好能通過兩輛小轎車,兩邊大多是舊時代建築,個人感覺比五四時期的建築還要陳舊,這裏似乎並沒有經過文革的洗禮。
來來往往的人看起來很隨意,我和人打聽了一下,裕隆古玩店在街頭拐角,就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來到這個古玩店前。和我想想的不一樣,這個古玩店很小,隻有一間單開的屋子,櫃台裏站著一個土家小夥子,正撥弄著算盤。
見我走進來,小夥子露出隨和的微笑,“先生要看古玩嗎。”
“我是來谘詢一下,請問你們老板在嗎。”我禮貌的說。
“老板剛出去,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小夥子很專業的說,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左右各一排檀木架子,零零星星擺放著各種陶瓷和玉製品。
“請問你們這裏有沒有骨玉。”我隨口問道,小夥子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搖頭說,“我們這裏不收藏那種東西。”
“可我有一個朋友說,在你們這裏見過一個骨玉,我是特地來拜訪的,如果你們真的有,我可以出高價買下。”我故意說道。
“你說的朋友是不是一個大胖子。”
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了起來,我猛地回過頭,看見一個穿著的確良花格衣服的女子站在那裏,看上去二十出頭,麵目清秀,一頭五黑的齊肩短發自然順下,看上去很幹練。我點了點頭,一直盯著她看,那個小夥子介紹說她就是這裏的老板,我詫異了片刻,這麼年輕就做了這一行的老板,還是個女孩,不怕被騙的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