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這老和尚有意隱瞞,還是本來就知道的不多,隻說了這些都停下來了,這個時候,有個小僧人進來低聲耳語了幾句,老和尚客氣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阿采四處打量了一下,就走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走出後院,越過一個蜿蜒的石頭小徑,我們來到東跨院,東跨院比後院大很多,院子裏東西各有棵粗壯的槐樹,西邊和北邊各有一排齋房,每一排有九間屋子。我們在每個屋子前走了一遍,感覺裏麵沒人,就無聊的離開了,繞過北側的一個小花園,我們來到西跨院,西跨院隻有一棵槐樹,其他的和東跨院一樣。
“十一阿哥,你不覺的奇怪嗎。”阿采忽然開口說,她這一問正問中了我心裏的疑問,這個寺院這麼大,好像沒幾個人,雲間寺在這附近很出名,香火為很旺,按理說有很多僧人才對。我疑慮的四處看了看,說道,“好像沒幾個人。”
“和傳聞的出入也很大,”阿采說,“我聽城裏的人說,雲間寺每天都有很多香客,現在已經接近中午,沒看見一個香客。”
“是不是都在前院上香?”我疑惑的說,阿采沒有說話,邁步向前院走去,我立刻跟了上去,一路上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跟著我們。來到前院,看見幾個遊客在一個大鼎前排隊上香,一個個表情很嚴肅,看起來對神明很恭敬的樣子。這時,從大門外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穿著呢絨外衣,皮膚白皙,走路很端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女人,女人身後還跟了一個年輕女子,穿著緊身彈性束裝。
女人進了大殿,從裏麵走出一個小和尚把她們迎了進去,我和阿采在後麵跟了進去,那女人在一尊菩薩像前祈禱了一會,上了響就跟著那個小和尚雕像進了後堂,應該去解卦了,那個時候的人都很迷信,特別是大戶人家,對自己的事業家庭很關心。我和阿采在大殿裏徘徊了很久,阿采左右無聊過去拜了拜菩薩,我卻被這四壁上雕刻的圖案吸引了,有佛陀,有羅漢,也有麵目猙獰的羅刹,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古代圖騰,特別是有一幅蜥蜴大小,頭上長角,渾身赤黃色的六爪怪物,看著好像當初在大漠迷宮裏發現的燭龍。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阿采忽然問我,我指著那條怪物圖案說,“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應該是神話裏的燭龍,山海經裏記載過它的外貌特征。”阿采解釋說,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知道的還不少,隻是她還不知道我見過活的燭龍,那可是個龐然大物,可是這裏怎麼會有這種圖案?燭龍和佛家有什麼關係嗎。
“二位施主可要用齋?請隨我來。”
這時一個小僧人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說到吃飯我還真的餓了,立刻跟著小僧人來到一個側院,側院北排有七個廚房,每個廚房屋頂都冒著炊煙。我們在東排的一個食齋裏等著吃飯,別說味道還挺香,我急的直流口水,可是阿采一直憂慮的左顧右盼。
不一會兒,來了一個小僧人上了幾道素菜,山藥,竹筍,油菜,還有一大碗米飯和幾個餑餑,我大口吃了起來,真他媽的像,隨手拿起一個餑餑準備咬一口。被阿采攔了下來,我疑惑的看著她,她此時自己掰開一個餑餑,裏麵是一團乳白色黏糊糊的東西,我也掰開一塊,聞了聞,這東西有股奇異的香味,和阿采她阿叔身上的味道一樣。
我立刻把餑餑扔了,和死人身上的味道一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時我發現門口蹲著一隻黑貓,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桌上的菜。阿采扔了一塊餑餑在地上,那黑貓立刻竄了過來,狼吞虎咽吃了下去,抬頭盯著她手裏另一塊,阿采索性把所有餑餑掰了扔給黑貓,黑貓吃完大搖大擺的走了。
我和阿采把米飯和菜吃了一大半,過了一會一個小僧人進來把飯碗收拾走了。我和阿采相互看了一眼,回到後院的齋房裏,雙雙倒在炕上睡著了。裝睡是的技術活,也是個體力活,身體側臥在那裏一動不能動,咯的我右側肩膀都酸了。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房門被打開了,進來幾個人,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其中一個小僧人說,“還是老規矩,女的帶到大殿,男的送進廚房。”
於是幾個小僧人抬著我們出去了,這幾個小家夥力氣挺大,兩個很抬著我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要不是看見月光下他們的影子,我還真以為這幾位是鬼。我被他們抬進白天吃飯的側院裏,被帶進一個滿是油膩味的廚房,扔在柴火堆裏,幾個小僧人陰惻惻的笑了笑就走了。
見他們出去,我想跟上去,這時一股冷風從一個側門吹了出來,吹的門簾瑟瑟抖動,我隱約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小僧人從裏麵走出來。這個小僧人走路身子僵硬,手裏還拿著把明晃晃的菜刀,走到我麵前低頭在我身上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