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琢磨著,老頭已經走進了那個廚房,我立刻追了過去,廚房裏還是和之前一樣,隻是這次四個鍋底都劈裏啪啦燒起了柴火,這些柴火哪裏來的,我左右看了看,發現在左側最裏麵的灶台旁,有一個雞火窩,裏麵堆滿了柴火和枯葉。雞火窩是舊時代四川農村的說法,就是在鍋灶讓開出一個草窩,平時把柴火幹草還有燒火棍放在裏麵,做飯的時候隨時可以拿出來,因為平時會有母雞進去下蛋,所以才叫雞火窩。據說在雞火窩裏下的蛋可以辟邪,所以一般鄉下人過年的時候會在雞火窩旁放些米粉,供家的的雞鴨鵝吃,還在窩台上供上香火,說是供奉雞神,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雞神是哪一位大神。
此時,老頭已經掀開一個大黑鍋蓋,這次從裏麵冒出來的是騰騰的白氣,老頭子從左側角落裏的一個櫥櫃裏拿出幾隻碗,從鍋裏舀了一些綠油油的湯倒進去,一個個,放進大盤子裏,一共盛了兩大盤子。我看了看其他的大鍋疑惑的問,“那些鍋不打開嗎。”
“這次吃這鍋就夠了,那些隻要加加熱就行了,”老頭子把鍋蓋輕輕蓋上說,“端著一盤跟我走吧。”說著老頭就端了一盤走了出去,話說這老頭看著瘦骨如柴,手上的力氣還不小,就這鍋蓋我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掀開一點,他就輕輕一抬就行了,這是要打我臉嗎。我跟著走了出去,老頭走到一個房間前,一隻手拖著盤子,另一隻手打開門,一股陰風從裏麵吹了出來,老頭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我進去的時候,感覺一股股陰氣從四處集中在我身上,臉色瞬間煞白。
“該吃飯了!”老頭不知和誰說了一句,就把碗一個個擺在長桌上,這裏麵也是一片昏暗,連個窗戶也沒有,空氣質量很差,時間長了我感到胸口陣陣發悶。我走到另一邊,也依次把碗放在桌上,忽然我感覺袖子裏的青瞑刀陣陣抖動,同時感覺身後有個影子在跟著我,我立刻放下盤子,準備掏出青瞑刀,這時,“咳咳咳~”老頭重重咳嗽了一下,我回過頭來,依稀看見一股黑煙進了一個牌位裏,媽的,害死的鬼,老子給你們送吃的,還敢背後偷襲老子。
“好了,該走了,別打擾它們吃飯。”老頭已經把所有碗都擺好了,我跟著他走了出來,剛出來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陣咕咚咕咚的聲音。
“你在給那些鬼做飯?你不害怕嗎?”我疑惑的問。
“鬼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人。”老頭子向廚房走去,忽然他停下腳步,不久,我就隱隱聽見一陣虛弱的腳步聲從下麵傳了上來,很快就停在我們身後,我立刻轉過身來,看見一個同樣瘦骨如柴,頭發花白的老頭站在那裏,這個老頭子穿著一身土家服飾的衣服,衣服上還繡著蛇紋。老頭子站在那裏,眉宇間自然的流露著長著的風範。
“蘇達多族長,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嗎。”老頭轉過身來對這個花白老頭冷冷的說,那老頭重重咳嗽了幾聲,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顯煞白。原來這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就是族長,看他的樣子活不了幾天了,這幅樣子不下家裏好好休息,跑到這個鬼地方幹嘛,是找阿采回去給他治病嗎,他怎麼知道阿采不見了。
“海東子,你別和我裝糊塗,把阿采還給我就離開。”那個蘇達多族長低沉的說,原來我身邊這個老頭叫海東子,看樣子他們兩個很熟悉,不過關係似乎不太好。
“哼哼,蘇達多族長也關心起族中的女眷了,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海東子不屑的說。
“我不想和你廢話,阿采現在對我們很重要,我希望你把她交還給我,否則~”蘇達多族長陰狠的說著。
“又想火燒天掩閣嗎,”海東子冷笑道,“十五麵前的事你忘了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達多族長臉色立刻沉了下去,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說,“如果我讓人把這裏拆了呢。”
海東子臉色也慢慢沉下來,平息了很長時間才說,“你怎麼知道阿采失蹤了,你跟蹤我?”
“我有我的辦法,別忘了,再怎麼說這裏也是我的地方,我勸你不要鑽牛角尖。”蘇達多族長慢慢說道。
“你走吧,三天後阿采會回去的,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會讓它們傷害她的。”海東子冷冷說著就向前方走去,蘇達多族長看著海東子的背影很久,才對我說,“小夥子你也趕快離開這裏吧,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說完蘇達多就慢慢騰騰的走了下去,我前後看了看,兩個人都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老頭有什麼恩怨,我知道一定與這座閣樓有關,剛才聽他們說這裏叫天掩閣,十五年前蘇達多族長燒火這裏,看來那些鬼是被火燒死的。蘇達多族長為什麼要燒天掩閣,明知道這裏有很多人還要防火燒樓,一定不是善茬,還有那個海東子,明明知道阿采失蹤了,還在我麵前裝作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企圖,這個地方真不能待了,等阿采回來後,幹脆帶著他離開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