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種植各種奇花異草。明明種了滿院都是,不存在視線死角,青黛不明白為什麼在外麵看到的隻是荒蕪小院?
【草藥有三種。
一種是常人冶病用的一般草藥,二種是煉丹師或是其它藥師需要的異草藥,三種則是珍貴無比,求之不得的靈草藥。】
異草藥聚靈氣為自己所用,不難解釋此地靈氣濃鬱,青黛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在外麵竟感覺不到半點異樣?畢竟靈氣於修者而言,像蜜蜂與糖,有不可割舍的天性感知力。
等等……她突然意識到,進入時左三右二退一前五等複雜錯亂的步法。細想來,每一步周圍景象都有恍惚不著痕跡的變化。
禦神風緩緩走到一旁,俯身提起木桶,繼續自己之前舀水澆灌異草藥的事情。像有心事,借由緩慢澆水的動作一個人沉思著,直到良久後,才出聲問:“女娃,七年前的委托單,你就沒想過內容早以作廢嗎?”
“想過。但不妨礙我試一試的決心。”青黛的聲音即使童音稚氣未退,卻冷淡而語露機鋒,讓禦神風忍不住回頭望向她的表情。
很平靜,平靜中透著拒人千裏的冷漠。
禦神風心中微惑,如此言語神情,實不像一個小女孩該有的:“如果我說,內容作廢,你又當如何?”
青黛對上略帶探究的眼神,揣測其心思,口中道:“我是為應前輩識境裏留下的約定而來,如果前輩無心收我為徒,我自當原路返回。”
“不怨,不悔,不失望?”禦神風收目光,俯身繼續舀水澆灌。他平靜的疑問,混合滴水聲幽然,別有一番如水墨畫的深沉意境。
“不怨,不悔,失望。”青黛回答得平淡自然。心裏卻是在想,如果此人真能教給她什麼,她,青黛,為了變強,為了保護這來之不易的重生,又怎會輕言放棄?
她靜靜站在院子裏,風吹輕輕起她額前的發絲,以及綁在頭發上的舊紅絲帶。
明媚的光影漣漪其上流連。
天邊風輕雲淡。
許久後,禦神風終於放下木瓢,直起身,修長高大的背影對著青黛看向某處。
“失望啊……這是你在來時就應該有的覺悟。”
“在我覺得,結果如何並不是全部重要。還有一半是讓我心裏有個底,因為如果我不來,就不知道結果如何,就會有‘也許來了會被高人收為徒,也許隻是無聊人惡作劇的’胡思亂想。”
“你……”禦神風停頓了一下,突然發現無言以對,隱忍沉重,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擺擺手道:“走吧。”
青黛沉默了兩秒。用這兩秒失望了一下後,在準備離開時,似不經意的隨口一問:“前輩可不可以告知,在當初立下這份委托時想要傳授的是什麼?”
“這個啊……你明日再來吧。”
“等等,下次記得把禮物帶來。”
“……送什麼禮物是你該費心的事,與我無關。”
青黛默了一下,離開。
禦神風遂轉身,看著消失門口的冷漠身影,沉吟不語。既然決定走這一步,很多事,他要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