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孫青華2(1 / 1)

當我第一次在書本上了解‘風月’這個詞的意思的時候,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人生的低穀。

據那時候的我的理解,‘風月’即是‘愛情’的另一種概念,而女子與男子同榻而眠,或者形影不離,都是愛情的體現,而年幼的我每天麵對著對我唇槍舌劍的承歡,記得小時候我們確實曾在一個床上睡過,而且還一起洗過澡,這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馬啊,難道,這就意味著,我要跟他結婚了嗎?這太恐怖了,我幸福的人生真的就要毀在這個二貨的手裏了嗎?

直到年紀稍微長大一些,我才發現,原來我是杞人憂天了,因為父皇從來的都沒有要把我許配給承歡的意思,估計他是看出來我根本就不喜歡承歡這種類型的男子,而且難得的是,雖然承歡喜歡到處拈花惹草,除卻‘生他者’和‘他生者’這兩者不可之外,女人對於他說餘者無不可,但是他卻完全沒有對我有動心的意思,這點讓我很欣慰。而且,我從人生的低穀出來不久,便遇上了心靈的天堂。

那個人,是我十六歲生辰之時,他隨他父親一同為我賀壽,我立在父皇的身旁,看著他恭恭敬敬的給我行禮。他走路時,有如踏風,他說話時,有如管樂,一顰一笑,無不令我神魂顛倒,我甚至覺得,為他著迷,都是我的榮幸。

他是誰?他為什麼如此迷人?

避開了人群,我躲到花園裏獨自沉醉著,我無數遍的在腦海裏回味他的樣子,而後立即命下人取來墨寶,準備畫出我的心上人。我的美工是父皇請了上等的師父授教,承襲了師父的精髓幾許,我遊刃有餘的在鋪開的熟宣上畫出他的樣子,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一個活脫脫的他就躍然紙上,非是我自誇,紙上的他,和我腦海裏的他,一模一樣。

但是,還隻是一個輪廓而已。

我正在打算上色時,突然有笛音在我的身後響了起來,我詫然的回過頭,發現竟然是他橫笛妙奏,眉眼俱笑的站在我的眼前,看著我站在那裏不動,他便在我的身邊走了一圈,一曲作罷,他才行跪拜大禮“屬下恭祝公主誕辰,祝公主福壽安泰,心想事成。”

我手中還執著畫筆,看著他的人,便也不叫他起來,一邊看著他,一邊開始給畫上色。身邊的婢女識趣的默默走開了,於是,花園的一個角落裏,百合香海之中,隻有我和他兩個。

我不叫他起來,是想給他個下馬威,我想著,若是日後我嫁入他家,也不能讓他欺負了我,但是轉念想想,不禁自己嘲笑了自己,想來今日不過是偶遇,他有沒有家世還未可知,他有沒有看上我還未可知,甚至我日後還能不能再與他相遇,都是未可知。

給畫上好了顏色,我才開口說道“地上涼,起來吧。”我本想顯示出我對他的關心,但是回頭想想,這樣說是否太假了?還是……味道裏總有一種勾搭人的感覺。

他依然含笑起身,態度謙和,“公主可是在畫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