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層居然有噴泉,就在台階下麵。
尋秋池望著潔白的由大理石砌成的噴泉,貼在潛淵耳邊低語:“華而不實誰都喜歡,差不多就行了吧,這個真的讓我很想吐槽。”
潛淵指了指噴泉中央的維納斯雕塑,輕聲說:“每隔十二個小時,那個維納斯的頭會左右轉一下。”
“……”尋秋池加快了腳步。
地下三層是一個宏偉的,有著誇張拱柱,鋪著雕花大理石,掛著水晶吊燈的大廳,就好像華東局的門麵一般,奇怪的是他們不把地下二層當做大廳,難道是為了建築學和美學意義上的先抑後揚?
在大廳裏他們終於遇見了活人,而且這個人還曾經給尋秋池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的天,是變態。”她扯扯潛淵的袖子,在喉嚨裏小聲說。
潛淵挑眉,因為對方是姚馥蘭。
就是那位在尋秋池被批準入會那天,需要植入芯片時,對著她眉心開了一槍的姚馥蘭,一個標準的,長著天使臉蛋的,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神經病。
姚馥蘭還是穿著運動款寬鬆校服,紅藍相間,不分男女,但似乎學校換了,這次背後印的字是“浦東區技術師範學校”以及“sport”。她還是紮著馬尾辮,嬌嫩而白皙的臉蛋上掛著莫測的笑容。
“哈嘍!”她對尋秋池的感情顯然比尋秋池對她深,畢竟尋小姐是由她親自植入芯片的嘛,這恩情比海深啊!
她主動打招呼,“我記得你呀秋池,華東局三年以來招的第一位新職工!”
尋秋池沒好氣地說:“姐姐,距離你爆我的頭隻過去兩個多月,你要是連這點兒事都忘了,那真是記憶堪憂。”
“咦?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姚馥蘭撓頭,若有所思,“是啊,我都被原來的高中開除了嘛,看來時間真的有點長了……抱歉啊,我現在對時間沒概念。”
潛淵其實不討厭姚馥蘭,但有時吃不消她的瞬息萬變,於是不鹹不淡地問:“怎麼被開除了?”
姚馥蘭說:“我早戀嘛。”
潛淵歎氣說:“姚馥蘭,你能不能不要去泡那些實際上比你小六七十歲的男生了?做點兒有意義的事吧!”
“哼!”姚馥蘭生氣了,“愛情難道沒有意義嗎?”
她叉著腰說:“我知道你們今天來幹嘛,你們見不到局長的!”
“為什麼?”尋秋池問。
“因為局長剛才在潛望鏡裏看到你們了,所以派我出來先攔著!”姚馥蘭大聲說。
“潛望鏡”大約是某種監控的代號,不過局長從地下的總部往地上看,倒真有些像通過潛望鏡觀察外界的情況。
“局長知道我們來找他的目的?”潛淵問。
“不知道!”姚馥蘭岔開兩腳站著,兩手架在腰上,要不是她長得實在可愛,這個造型實在很像魯迅筆下的豆腐西施楊二嫂——“正像一個畫圖儀器裏細腳伶仃的圓規”。
潛淵說:“你起開吧,誰說我找局長?”
“咦?”姚馥蘭問,“你不找局長,那你找誰?”
“我找虎賁。”潛淵說完,拉著尋秋池就往側麵的一條走廊快步走去。
姚馥蘭落在他們身後,喊:“你找虎賁幹什麼呀?”
“打麻將!”潛淵說。
姚馥蘭歪著頭說:“嗯……沒聽說過虎賁回麻將啊”她又問,“上海麻將還是四川麻將?”
走廊實在很長,目測有五十多米,尋秋池心想如果此時能拐過一個彎去就好了。幸運的是姚馥蘭沒有追來,她隻是繼續叉腰站在走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