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他說到做到了,染憶真的為他而死了。
“南辰,我喜歡你。”
“南辰,我舍不得死。”
“……”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有淚水從他的眼角劃落,拂過了那道及細的血痕,將沒有痊愈的傷口衝洗了一遍。
“世子,醒一醒,世子--”
看著他深陷夢魘,末亦隻能一次一次的叫著他的名字。他卻沒有半分要醒的模樣。
“錚--”
“南辰,你的琴真好聽。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我是一個怕死的人,可我寧願和你死在滿天飛花裏,也不願意和他人一生一世。”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我不會一直相思下去,絕對不會,不會……”
......
推開傾憐閣的門,外麵的風涼涼的,走在後山的青石路上,夜傾憐漸漸停住了腳步,不自覺的轉身看去。
見她如此,冷言殤的心中微微一緊,卻被他完整的掩蓋住了:“怎麼了傾兒?”
夜傾憐迷茫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總感覺有什麼熟悉的事情。”
“定是傾兒沒有睡好的原因,我們走吧,看完梅花,還要去拜見長尊呢。”
她有些驚訝:“長尊回來了?”
“恩,幾日前便回來了。”
“哦。”夜傾憐的心裏有些莫名的低落,等拜見完長尊,她便離開雲天之巔,去京城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不知為何,那種失落的感覺還在蔓延,她轉身又看了看身後,冷言殤想去牽她的手,不料這時身後竟傳來了刀劍聲,還伴隨著一個清雅卻有些撕裂的聲音。
“憶兒--”
夜傾憐愣愣的看著那個一襲雪衣的公子,哪怕發絲淩亂,被眾弟子包圍,卻仍舊掩不住一身的出塵風華。
頭一陣陣的發疼,憶兒這兩個字並不是在喚她,可夜傾憐的目光卻有些膠著,冷言殤牽起了她的手,眼裏那份溫柔有些閃爍。
“不過是一些搗亂的人,我們走吧,別讓長尊久等了。”
“恩。”夜傾憐點了點頭,被冷言殤牽著往前走了幾步,才漸漸收回了自己放在那雪衣公子身上的目光。
冷言殤回頭冷冷的看了落輕離一眼,眸中的殺意像是前世今生的積攢,絲毫不掩飾。
落輕離快步上前,伸手想牽住夜傾憐的手,卻被冷言殤擋在了身前。
就這樣,一白一紫在爭鬥中沒有絲毫留情,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可一個內力皆失,一個武功全廢,又能糾纏多久?
看著冷言殤帶著十足內力打來的一掌,落輕離用力側身,那一掌錯過了他的胸口,打在了他的肩頭。
承受骨裂之痛的同時,他也打出一掌,打在了冷言殤的胸口前。
“言殤!”夜傾憐心裏一驚,像著冷言殤跑去,可卻在即將接近他時停住了腳步。
身後傳來清淺的咳聲,她竟不自覺轉頭看去。
便見落輕離吐出一口鮮血,及時用手捂住唇瓣,將鮮血全部咽回去,因為動作太過著急,所以被鮮血嗆到。
有鮮紅的液體從他白玉一般的指縫裏流出,迎合著他眼角處的一道血痕,竟如此美。
落輕離拚命將那些他懼怕的血咽回去,多一些血,他便可以多活一天,便可以多看憶兒一天。
夜傾憐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對一個陌生人心生憐憫,有什麼東西,在觸碰到他清澈的眼眸時,衝破了她的記憶,湧進了腦海裏。像是前世今生那麼久。
漸漸地,她的眼睛從迷茫變得清澈起來,失去了太久了記憶,如今竟全部回來了。
“輕離!”
夜傾憐跑到他的身前,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身體。
末亦與斷情,淩言與初元的爭鬥仿佛成了背景,冷言殤的眼裏能看到的隻有夜傾憐一個人。
他以為,傾兒恢複了今生他們青梅竹馬的記憶,忘卻了落輕離,一切便會回到原點,即便有一天傾兒會恢複她與落輕離的記憶,心裏仍舊會有他的地位。
可他真的錯了,重傷之餘,她還是選擇了落輕離。
就連長尊都封不住她的記憶了麼?
一想到自己差點將落輕離忘記,夜傾憐的心便很難受很難受,她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什麼南辰,什麼夢境,所有都比不過落輕離這個人。
落輕離看著她滾落的淚水,心裏一陣陣疼痛,他為她拂去眼淚,輕聲道:“別哭了,我們回家,不要忘了,今日是我們成親的日子,過了今日,你我便能生生世世永遠不分開了。”
夜傾憐用力點頭,抓緊他的手,卻在下一秒,落輕離的身體竟軟軟的從她身側墜落。
像是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夜傾憐慌張的抓住他的袖子,用力搖晃:“輕離,你怎麼了?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