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曦,你也不要生氣了。”伍德誌難得見自家孫女一臉吃癟的模樣,他笑笑說道,目光一片溫柔。
唉!他已經上了年紀。而伍家目前又是鬧了很大的內訌。百年後他歸西了,這丫頭能夠好好的繼承他的公司嗎?這一直都是伍德誌憂心忡忡的問題。
便是這些年以來,伍德誌不管去到哪裏,他身邊什麼都可以不帶,唯獨伍曦不能少。他要手把手的教導他這孫女,一步一步的曆練,然後成長。
希望一切都來得及吧。
他們伍家在台灣的確是個大家族。外麵人看他們風光無限,實則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伍德誌縱橫一生。榮耀,名望,金錢,地位是有了。但同時,也給他們伍家帶來了致命的敵人。
他膝下育有兩兒子。大兒子伍日東。無端遭遇了車禍,性命雖然是抱住了,可下半身卻癱瘓了,隻有伍曦一個女兒。在他身邊一直陪伴著他的孫 女。
至於二兒子伍日光。因為某些原因跟他們伍家決裂,如今遠赴香港。據說伍日光如今在香港中,混開了一席之地。建立了一個叫四合堂的幫會。組織內的小弟,足足有上千人數之多。
外麵有傳言說,大兒子的之所以遭遇了車禍,其實就是二兒子伍日光指使人幹的。
傳言畢竟是傳言,並沒有人知道此事的真假。
這些都是他們伍家的內幕消息。最是清楚的人,想必就是伍德誌了。
張凡被伍德誌的目光盯著很難受,他無奈隻能問道:“伍先生,您若是有什麼話就說吧。”
若是被一個美麗的女孩子這樣盯著,張凡覺得,那是一種享受。可現在呢,被這麼一個老頭子一直目光盯著看個不停,別提張凡心中有多別扭了。
“嗬嗬!你小子很有意思。小曦,你出去外麵一下。爺爺有些話要跟小張說。”伍德誌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柔和起來。
“哼!這有什麼話我是不能聽的?”伍曦嘟嚷了一句,不過她曆來對於爺爺的話,從來都是不會去忤逆。
她撇了張凡一眼,整理了一下帽子,踩著碎步離去。
“伍先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這老頭子,他把氣氛鬧得這般氣氛為的是那般啊?張凡且是一臉的疑惑中。
“嗯!這一個月以來,我一直都在對你們上元村後山的景點在考察。我之所以故意說出那番話,也是有我自己的用意。張凡,你是個聰明人,我也沒有必要跟你繼續拐彎抹角。那後山的景點,一旦開發了,的確是一塊上好的寶地。”
咦?張凡神色自是一愣!上次這伍老頭可不是這樣說的啊!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在一個月之內改變了自己的初衷呢?
這讓張凡更加是疑惑不解了。
“你是否對我上次說過的話在質疑?”伍德誌對張凡反問道。
張凡點頭,不語。伍德誌繼續說道:“好吧,我就簡單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是土生土長的黑岩鄉人。若非不是那此文革,我想我們伍家也不會被折騰的四分五裂了。我父親叫伍中華。他是個教師,在文革的時候,他很不幸被標誌了某個派。”
話說到這,伍德誌一臉深深痛惜神色,此刻,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憶當中不能自拔:“那時候,我大概也就十歲大一點吧!我親眼看著那些紅衛兵把我父親五花大綁的拉走。然後過去了十天之後,我再度見到了我父親,可他那時候,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很瘦,瘦得皮包骨頭。他留著最後一口氣,就是為了見我最後一麵,他說,趕快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在回來。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
伍德誌話說到這,他豆大的眼淚就滾了下來。
張凡心中有些泛酸,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伍德誌了。真是想不到,像伍德誌這樣的大富豪,原來他也有這麼一段悲慘的往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富豪跟窮人也是一樣,生活中經曆的喜怒哀樂,一樣不比窮人少。
張凡久久見伍德誌都沒有說話,他心中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後來的事情如何了?”
最讓張凡驚喜的是,伍德誌竟然是黑岩鄉本土人?如此說來,他是在文革的時候,獨一人逃離了這生育他的地方了?
也許,正是應驗了那一句話:塞翁失馬安知非福。
伍德誌眉目深深一擰起,自是一聲歎息:“後來,我父親跟我說完那一句話,他當場就斷氣了。相信你也知道,在那個動蕩的年代,一旦被劃分為某個黨派,那麼就是要把你全家人,不,甚至是全族人都打入了地獄。沒有辦法,為了活命,為了逃離這個悲傷的地方,那個晚上,我就匆匆把我爸的屍骨給埋葬了。一路抹黑逃離。在後來,我遇到了我的表叔,若非不是他,也許我早就餓死他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