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問的別問。”
“諾。”
那小宮女嚇了一跳,急忙應是。
芯兒又冷冷地說了一句。
“下去罷,這裏不用你們伺候。”
“諾。”
小宮女小太監們應聲退下,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芯兒望著衛珠關上的寢殿門,目光沉靜如水,臉上麵無表情。也不知道是想些什麼。
衛珠一個人進了臥房,緩步走到了梳妝台前。
她從頸下取出一把小鑰匙,那鑰匙做得分外小巧精致,隻有女子的尾指大小,在宮燈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衛珠拉開了梳妝台上一個小盒子,裏麵擺放著各種華貴的首飾,有她從衛國帶來的,也有秦國先代皇帝和秦文軒賞賜下來的。
她又按了按格子內部靠上側的一個開關,小盒子裏又跳出了一格,衛珠用鑰匙開了暗格,拿出了放在裏麵的信件。
字跡端正,雖然沒有世人追求的瀟灑娟秀,卻帶著另一種端正之美。
這是皇兄幾個月前給她寄過來的信。
如今,兩國交戰,隻怕又是得好久才能有他的消息了。
衛珠想不通。
為何?
他為何無端挑起兩國戰事。
秦衛兩國勢均力敵,一旦戰事被挑起,受苦的是萬千百姓,衛珠已經可以想象戰場處血流成河的場景。
這並非父皇所要看到的。
皇兄素來聽父皇的話,怎會因為一己之私無端挑起戰事?!
她看著手上的信箋,思緒不由自主拉到幼年的時候。
“哎,父皇,父皇,父皇。”
四五歲的小衛珠蹦蹦跳跳地想引起衛煬帝的注意。
衛煬帝思緒被打亂,轉身自然看到了腳下的小東西。
他抱起小女兒。
“朕的小珠兒,怎麼啦?”
“父皇,您在想什麼?”
衛珠歪了歪頭,問道。
衛煬帝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給她順了順頭頂一絲翹起來的秀發,理順了一下。
小姑娘漂亮的頭發在宮燈的映襯下閃著淡淡的光芒。
“父皇在想江山社稷。”
“什麼是江山社稷?”
衛珠抱著衛煬帝的脖頸,好奇地發問。
衛煬帝摸了摸她的頭,這個半生戎馬的男人,麵對自小疼愛的女兒,總是沒有半分不耐的。
“江山社稷,就是所有的老百姓,有口飯吃,都能安居樂業,再也沒有戰事。”
“噢,父皇,我懂了。”
衛珠點了點頭,睜著一雙黑咕嚕的大眼睛,還眨了眨眼,帶出一絲晶光。
年輕的衛煬帝摸了摸她的頭,欣慰地誇她。
“朕的小珠兒,最聰明了。”
衛珠抱著父皇的脖子,蹭了過去。
“父皇,我長大了,也要幫你,讓老百姓,都有口飯吃,安居樂業,沒有戰事。”
“哎,真乖。”
……
“皇後在想什麼?”
秦文軒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衛珠條件反射性地把信箋往身後一藏,臉色不太自然。
“沒有什麼。”
秦文軒眼底微微一黯。
他在心底苦笑一聲。
“不用藏了,就算看了,朕也不會怪你,血濃於水,人之常情。”
衛珠察覺到了什麼。
“——你的武功?!”
秦文軒如今走路的聲音,姿態,明顯武功不差。
秦文軒點了點頭。
“先前是迫不得已,形勢所逼,才不得不隱瞞皇後,其實我幼年時病了那一場,並沒有奪去我學武的根基。”
衛珠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並沒有多問一句為什麼,例如“好端端的為什麼病得那麼嚴重,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懂。”
秦文軒拉住她的手。
“我亦懂你。”
他見衛珠聽完,神色一陣恍惚,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
“若有朝一日,我與他戰場對上,你會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