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道路旁的大樹上最後一片枯葉也已飄然落地,寒冷的冬天漸入尾聲,校園裏的節日氣氛也越來越濃重了。那些隨處可見的熱鬧景象,卻不時勾動著許多人的思鄉情緣。
趙大澤半蹲在地上,麵前放了一隻膠筐,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替手上的竹筍剝皮去衣,這東西可是好不容易才在早市上淘來的,屬於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的食材。
河馬和大蝦不知從哪裏找來一隻陶製的土罐,兩人正在琢磨著怎麼搭個灶台,據說用最原始的柴火慢慢煨出的瓦罐湯會別有一番風味。
團魚老大的工作就更簡單了,他負責把剛買回來的鮮活肉雞給喀嚓了。
今天這道主菜是民間瓦罐鮮筍肉雞湯。可惜實在搞不到野生的母雞,不然這鍋湯的滋味還會更鮮美一些。
四人正在有說有笑的忙碌著,王纖纖推門進來了。
通過這些天的交往,徐福記社團眾人和她相處得還算融洽,大家都覺得她除了偶爾發瘋性格有點好鬥之外,其實纖纖基本上還是一個挺熱心又善良的姑娘,特別是在她包攬了整個社團的夥食開銷之後,眾人的意見就更一致了。
這回王纖纖一進來就扔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你們聽說了沒有,本屆六大軍校演武會決定在南嶺舉辦了,時間就定在新年期間呢!這回我們南嶺可要讓五大名校嚐嚐敗北的滋味了。”
小姑娘邊說邊有摩拳擦掌的衝動,可惜他的聽眾卻不怎麼買賬。
趙大澤繼續剝他的筍殼,連頭都沒抬,河馬和大蝦兩人樂嗬嗬的扶著剛剛用泥土捏成的爐灶,這一對傻鴛鴦笑得合不攏嘴,大概根本就沒聽見王纖纖說的什麼。
團魚倒是真的聽見了,不過他什麼也沒說,聽完之後很職業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一臉嚴肅的繼續琢磨手裏那隻死雞去了。
“喂!你們聽到我在說什麼嗎?作為南嶺的學生,難道你們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嗎?”王纖纖氣得直想揮拳頭,這裏的氣氛和外麵那些一聽到這個消息的學生們截然不同,簡直是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趙大澤一邊將剝好的竹筍放到水喉下去衝洗,一邊正色說道:“纖大姐,坦白的說,你覺得以我的實力,對上你大哥王穀會有幾成勝算?”
王纖纖驕矜的抬起頭,朗聲說道:“雖然你的徒手格鬥實力不錯,刀子也玩得很棒,但是充其量也就能和杜宇哥哥走上幾個回合,如果穿上附甲和我哥對練,你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趙大澤聳了聳肩,很開心的笑道:“那不就是了!比賽那種事,有你老哥出頭不就得了,關我們什麼事!”
雖然嘴上調笑,趙大澤心裏卻並非這麼想。遲早有一天自己要試試南嶺第一人王穀的實力,不過卻不是現在。
王穀號稱南嶺最強,至少擁有一台超級附甲,自己的先天精神力值不高,一切實力的提升隻能靠後天努力,隻有比常人超過百倍的鍛煉身體,才終有一天會登上超級高手的舞台。
“你們幾個,我說什麼好呢!趙大澤,你明明擁有超越步兵學院所有新生的身體底子,但是你卻選擇了指揮係和維修係,根本不修附甲實戰。我實在搞不懂你在想什麼!還有你們!河馬和大蝦,你們兩個在新生入學的時候,曾經是步兵學院最拔尖的組合,男女雙人合擊附甲的契合度甚至超過了一般的孿生兄弟,被譽為步兵學院最出色的雙人組合。團魚老大你別躲,雖然你一直很熱心的教我燒菜,但是我還是要說,兩年前全校狙擊運動戰的第一名,現在的留級生廢柴學長,你們真的打算躲在這個地方燒一輩子飯麼?能夠考進南嶺,證明你們一點都不差,為什麼你們全都沒有半點鬥心呢!”
王纖纖一番直指本心的話語,說得眾人全都一聲不吭。那些曾經的光輝,被人從灰塵中重新提起,麵對如今的自己,可是一份揮之不去的疼?
除開趙大澤,另外三人的目光中全都存了幾分閃爍意味。
“你們幾個能把飯燒得那麼好吃,為什麼就沒有心去做回自己呢!也許你們在如今的南嶺不再拔尖,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從南嶺畢業的人,隻要他努力過,哪怕隻是最普通的一員,也可以挺起胸膛說一聲,我是從南嶺出來的!”王纖纖越說越激昂,特別是當她無意中了解到團魚三人的過去之後,真的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河馬和大蝦對望了一眼,河馬直起身子,搓了搓雙手,一臉苦澀道:“纖纖姑娘,俺們知道你是為了俺們好,可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們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可是沒辦法啊!”
王纖纖還想說話,趙大澤卻出人意料的開口道:“河馬老兄,你這兩句話說得不對!是男人就要負責任,大蝦姐雖然啥也不說的跟了你,可是你有沒有問過她,她難道真的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變得強大嗎?大蝦姐受欺負的時候,你是可以護在她麵前,可是她就隻希望看著你跟她一起受欺負麼?我也有過喜歡的女人,我也有看著她受欺負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時候,那時候我對自己說,我不要再讓自己的女人受人欺負,我一定要變強!不信你現在回頭看看大蝦姐,你望望她的眼睛,你一定可以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