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看著木板上的年輕人,表情變得無比痛苦了起來。
他甚至能看到那隻蟲子在皮膚下四處遊走,這個畫麵,既讓人覺得惡心,又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楊逸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就是一個沒有身體的意識。就連想移開眼睛,也做不到。
楊逸隱隱覺得,自己看到的,是某個人的記憶畫麵。
他看到那個年輕人不停喘息著,身體很快就幹癟了幾分,讓本來就瘦小的年輕人模樣更是恐怖了些。
看樣子,是被那隻萬蠱蟲吸食了不少血肉。
楊逸有些不忍心看,剛剛那個頭巾男是誰,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方法對待這個年輕人了?
不多久,這年輕人突然爆發出一聲巨吼,帶著無盡的痛苦而歇斯底裏,他血紅的眼裏,已經沁出了血來。
難道是回光返照?
而下一秒,楊逸眼前的畫麵陡然轉了,他看到的是滿天的火光,無數人的慘叫,已經那個兩眼通紅的的年輕人。
他臉上印著火光,眼角的血跡還未幹,身上好幾處傷口正沁著血。
而他的對麵,那個纏著頭巾的中年男人,正倒在地上,滿臉驚恐的看著這年輕人,撐著身體,艱難的向後挪著。
年輕人亦步亦趨,步步緊逼。
而中年人則拚了命向後挪,一臉絕望。
周圍是火光,慘叫,以及房屋倒塌的聲音。
“李道和,你……你大逆不道,我可是你老子,你想幹什麼?”
這中年人驚恐的聲音傳到楊逸耳朵裏,他頓時心裏一驚。
李道和!
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拉二胡的老人,就是那個設下結界,讓一百多人失蹤的罪魁禍首。
可眼前這個消瘦全身都是血跡的年輕人,又怎麼會和那個看起來儒雅的老人聯係在一起?
難道這是他的回憶?
“老子?”李道和笑了,笑出淚來了。
“我長這麼大,你有當過我是你兒子嗎?沒有!我就是你工具。我母親,我哥哥,都是!”李道和一步步逼近那個中年人,咬著牙說道。
“我母親死的時候你來看過她嗎?”
“我哥哥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嗎?”
“為了什麼狗屁正統湘西李家的名號,瘋狂的拿我們兄弟倆做蠱蟲的實驗,你是人嗎?”李道和歇斯底裏的叫著。
拿著自己孩子作實驗,楊逸聽到這裏,頓時忍不住心裏發寒。
那中年人咬著牙麵露驚慌的說道,“你不能怪我,這是我們李家但宿命,注定隻能存活一脈,不是我們死,就是他們亡……”
“狗屁宿命!”李道和打斷他的話。
“你說我母親是被趕屍一族殺害的!可為什麼我在她身體裏找到穿心蠱?你為了逼出我和哥哥的恨意,你連你老婆都能殺!”李道和吼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中年人瞪大了眼睛,眼神裏滿是驚恐。
李道和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四周的火光和那些逃竄的族人。臉上血和淚的痕跡已經結成了痂。
“既然是你認為的宿命,那你就跟著這一族的宿命,一起消失吧!”李道和喃喃說道,向著自己的父親伸出了手。
從他的手心裏,一個巨大的蟲子破開血肉,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