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這次是蕭答應求見。”郭總管為難道,他自是明白皇上寵愛這蕭答應的,可皇上方才的話,豈不是把這蕭答應也回絕了?
君墨染聞言一愣,隨即柔和道,“讓她進來吧。”
簫筱提著食盒走進禦書房,見案前的君墨染皺著眉,忙行禮道,“簫筱參見皇上。”
君墨染抬頭,輕聲道,“不必多禮,可兒,你過來。”
簫筱忙走上前,將食盒放在桌案上,道,“陛下有何事要告與臣妾?”
君墨染長臂一摟,便將簫筱圈入懷裏,下巴抵在簫筱頭頂上,“蕭答應,你說,這後宮諸妃所書之詞,應是何人文采最為出眾。”
簫筱坐在君墨染腿上,將頭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慵懶道,“這後宮嬪妃中,自是華貴妃文采最為出眾。陛下賞賜貴妃娘娘嗎?”說罷,還故意在君墨染身上蹭了蹭,隨即掙開他的懷抱站落地麵。
君墨染挑眉,“難道不該賞賜嗎?”
簫筱冷淡道,“皇上乃一國之君,不該過度操勞後宮之事,臣妾把這糕點送來了,也該回去了,畢竟這禦書房可不是臣妾該待的地方。”話畢,簫筱作勢朝殿門走去。
君墨染見她如此,不禁失笑。
簫筱聽聞笑聲,回身道,“臣妾所言屬實,為何引陛下發笑?”精致的小臉上盡是“不解”。
“傻可兒,你來。”君墨染掩住笑意,招手道。
為了表現自己乃賢淑妃子,簫筱隻好再次朝君墨染走去。
待她接近君墨染身邊時,君墨染又是一拉讓她撲進懷裏,抬頭時猛地吻住她。
不知過了多久,簫筱站也站不住了,隻能靠在君墨染懷裏,麵上盡是紅霞,還小張紅唇喘氣,在君墨染看來十分嬌媚。
“蕭答應,還要走嗎?”見她這般模樣,君墨染壞笑道。
簫筱瞪他一眼,嬌嗔道,“陛下都不讓臣妾走了,臣妾又為何要違背聖命呢?”墨染兄真是太壞了!
“蕭答應,你叫為夫什麼?”君墨染眸中盡是笑意,摟緊她,嗅著她的發香。嗯,淡淡的竹香。
簫筱臉忽的地紅了,支吾道,“夫……夫君……”
君墨染滿意道,“可兒真是賢良淑德啊,有你為妻,當真三生無憾。”
簫筱聞言,卻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言君曆代帝皇,都不能娶異國之女為妃,何況是妻了。夫君,你我之間,花開花落,人來人往,我想擁住你,卻無法跨越這國界之牆,更無法越過我自己的心理深壑。我們能快樂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待我找到了那物並且疏遠了你,而你也逐漸淡忘了我,我便要離開言君了,我要回到簫蕪,去輔助顧姐姐治國。思及此事,簫筱也緩緩伸出長臂,環住君墨染的腰,閉上美眸,去享受這短暫的幸福。
君墨染見懷中人兒回應了自己,心中對簫筱有了一絲喜愛。
如果可以讓此時此刻定格,還有個期限,那麼,我希望是永遠。
午後陽光透過窗紙,暖暖地撒在這一對璧人身上,將他們映成金色,分外美好。
與禦書房的溫暖不同的是,蓉貴妃所居住的芙蓉殿氣氛分外傷感。
蓉貴妃無力地倚在太妃椅上,眸中盡是憂傷。
她第一次見到皇上,是在霄沫湖邊,那時,皇上還是太子。
那天,她與兩三個平時玩得開的好姐妹去湖邊談心,談著談著,聽見後方有一陣喝彩聲,便與那幾個姐妹去看了熱鬧。
過去後,才發現是一群人圍著兩位翩翩公子和一桌對聯,一名身著黑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另一名身著綠衣,溫雅柔和,令人如沐春風。洛芙歡一眼便對那黑衣公子有了好感,因為那綠衣公子樣貌偏向柔美,並不像一般男子那般豐神俊逸。
隻見那桌上對聯有兩幅對聯,一幅橫批。上聯寫著: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這上聯墨跡早已幹了,想必是以往文人雅士所書。而下聯墨跡未幹,且那字體秀麗如竹,定是那綠衣公子所書: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橫批是:長朝長朝。而這字跡剛勁有力,字體修長藏鋒,定是那黑衣公子所寫。洛芙歡將攥著手帕的柔荑不自覺地放在了胸前,恰好遮擋了她那因驚奇而微微張開的櫻唇。
這對聯雖妙,可當人們觀完之後便紛紛散去了。待隻剩下那擺出對聯之人,和二位公子還有洛芙歡三人時,洛芙歡終於鼓起勇氣,紅著臉問道:“小女子不才,方才並不看懂二位公子所書之聯,不知……二位公子是否能將其中妙處說與小女子?”說罷,眸中滿是期望。
君墨染看了那綠衣公子一眼,可那綠衣公子似是沒注意到地,並不理睬。君墨染無奈,隻好道,“那對聯不過是利用諧音罷了。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浮雲漲,長長漲,長漲長消。而那橫幅便是,長朝漲潮。我如此說,姑娘可明白了?”
洛芙歡聽到君墨染的聲音後,麵若桃花,盡是羞澀與滿足:“公子如此解釋,小女子自是明白的。芙歡在這就先多謝公子助小女子理解此聯了,小女子忽然想起府中仍有事待我這嫡女處理,就先行告退了。望與二位公子有緣再見,芙歡告退。”說罷,給身邊姐妹使個眼色後便倉皇逃開了。
而這再見,便是三年後了。洛錚聽聞新帝登基,料他暫且不敢對朝中老臣肆意妄為,便將洛芙歡獻進了宮裏,新帝礙於洛錚為二朝老臣,便將這自認不曾見麵的洛采女封為了妃子,直至這幾年華涼的到來,才破格升為貴妃,封號:蓉。
現下,這宮裏頭最明白皇上為何如此寵愛這蕭答應的,也就蓉貴妃一人了,那綠衣公子,也就是這綠衣妃子吧,難怪……陛下如此待她啊。
蓉貴妃可不敢向君墨染提起三年前在湖畔的詢問,要是如此,怕也隻是自己難堪吧。試問,一國之君,又怎會因那小小的詢問而記住那女子呢?
蓉貴妃嘴角扯出一抹苦澀,也罷,自己本就是這家族中的犧牲品,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話,三個月後陛下專門招待臣子們的壽宴上,便能看到自己那楚楚可人的姐姐了,雖說不是嫡女,可這洛芙惜在家中的地位卻一點也不比她這嫡女低啊!與其讓陛下在這洛芙惜麵前動了心,不如拚盡全力護住那蕭答應,也總必自己這好姐姐在陛下麵前捅自己刀子好。
可愛……此名似有些熟悉啊……這……這蕭答應莫不是恩人所護之人?!對,定是她,喜綠衣,擅吹簫,這兩個特點都對上了!如此說來,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恩人,怎麼說,都得要保住這蕭答應了……洛芙歡思此,不禁歎了口氣,她終究是沒比上此女。
“這該死的狐媚子!不知對陛下施了什麼法!該死!陛下竟被她擾亂了心智!這禦書房本就不是她這庸俗之輩能待之地,為何!為何她能進去!她憑的什麼?!總有一天我要扒了這賤蹄子的皮,讓她生不如死!”靜妃大怒至此,揮手又摔碎了一個青花瓷花瓶。
“娘娘……娘娘息怒。這,這蕭答應還不至於這般吧……”前來收拾碎片的宮女戰戰兢兢道。
靜妃聞言,頓時把怒火轉移到那小宮女身上,伸手便是一個耳光,那力度之大,直把小宮女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手掌撐地穩住平衡時被滿地瓷片紮得血流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