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2 / 3)

心隨意動。道謝後,見天幕已黑,她打開車門,向他道晚安。車外的空氣寒涼泌脾,夜風拂在臉上,為高溫的頰帶來一絲舒暢。

“又樂。”他也下了車,繞到她身邊,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DANO?”

“大概,我是說大概,新年後我要隨研究組外派工作,可能有兩個月的時間不在。”這是他想在今天約會之後告訴她的事。

“外派……”她歪頭,再點頭,“嗯,我會想你的。我們可以網上聯係,對了,你出差到哪裏?”

“澳大利亞。”

“這樣啊……”她手握空拳掩住粉唇,輕輕捶了捶,思考了那麼一下,很快抬頭,“那就不要打電話了,國際長途很貴的。發短信怎麼樣?”

“……”

“DANO?”又發呆。她懷疑他是不是有間歇性思維斷波的毛病。正準備在他眼皮下晃晃手,他的氣息突然靠近,猝不及防,近在咫尺。

卻也——僅在咫尺。

他單掌撐在車頂上,頭微微歪著,在她上方形成一道無形的壓力。唇,停在她的唇角邊,36度的溫熱氣息拂在頸間,癢癢的,有點驚慌,有點侵略……

遠遠的街燈在他眼中點出一個一個的亮星,映得一雙深灰的眸子燦爛異常。

“DANO……”她小心地呼吸,卻意外沉迷於他燦爛中帶著一絲迷蒙的眼,頭向後仰了些許,她囁嚅道:“我沒吃榴賨……”

蓮字被他突襲的輕噬咬掉。她呼吸一停,瞪他。拜托,想吻就吻,她也不會矯情啦,幹嗎咬她一口……

他輕聲笑了笑,吻上她的眼睛。她感到臉上燙燙的,想必紅得和關雲長差不多。眼皮跳了跳,感到溫軟的觸覺離開後,她徐徐睜開,腦後突然生出一股壓力,尚不及驚呼,唇齒已被他擒住。

又軟又暖的感覺……

半眯著眼,形俊的臉在扇睫的遮掩下有些朦朧,但令人心動,她什麼都沒法想,隻以最直覺的味蕾感受他的氣息在口中滌蕩。

葡萄棉花糖的味道……

好多魚的味道……

綠茶巧克力的味道……

焦糖蘋果的味道……

藍莓酸奶雪糕的味道……

終於,吻的味道慢慢淡去,他的氣息卻仍在耳畔,“又樂,你說過……”

“嗯?”她還有點神誌不清。

“你會想我。”

“嗯……”

“我要每天收到你的網上留言。MSN,QQ都可以。如果是情書,也可以發到郵箱裏。”他借機提出自己的要求。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天涯的距離也不過咫尺之間,外研一下而已,沒必要絞腸痛心要死不活的。

“……”

“我也會算準時間掛網,你回家後,我們就能見麵了。”

“……”他真的是要外出研究嗎?

一條長長的林陰大道,路麵整潔,兩邊種植著高大挺拔的落葉喬木。

你在路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千萬要記住,無論有多無聊,你都不能數數。

如果萬一你一不留神開始在心裏數數,也千萬不要數到三十四。因為,無論你從哪裏開始數,當你數到三十四時,第三十四隻街燈下會出現一位美麗的女子。這個時候,天開始下雨,她撐著一頂八八六十四骨茶色油紙傘,古典幽韻,靜靜站在前方。看到她,你會心神俱迷,不受控製地走到她的傘下,她會牽著你的手,將你帶到一座風景優美的庭院,院中的侍者會端上美酒佳肴,女子會彈琴給你聽,但從頭至尾,她一聲不吭。

你受到如此尊貴的待遇,心中自然會好奇她的身份。當你開口對她說話時,她會笑著停下彈琴,櫻桃小嘴緩緩開啟……

“越張越大,越張越大,越張越大——最後變成血盆大口,啊啊啊,一下子把你吞進肚子。”顧牧突兀地將臉湊到顧山山麵前。

“呀呀呀呀——”顧山山顯然被突變嚇了一跳,驚叫後退,差點翻椅。穩神之後,瞪眼大叫:“小、牧——”

剛才顧牧講述的,正是上周熱傳的關氏詭異事件——“三十四街燈”。

坐在一邊削土豆的虞叔南搖頭,“小牧,那個站在三十四街燈下的女人穿什麼朝代的衣服?”

呃?顧牧被問住。

“庭院是什麼風格的建築?中式還是西式?”

又被問住。

“那個女人彈的是鋼琴還是古琴?”

還是被問住。

“魚腩哥,我想那個美麗的女人應該穿古裝,她撐的是油紙傘耶。”顧山山丟開剛才削好的一顆土豆,很仗義地幫顧牧補台,“庭院呢,應該是中式風,琴是……”

“鋼琴!”顧牧很肯定地一捏拳,一抬手,一把沾滿土豆薄皮的刀立即豎在兩人中間。

顧山山狠狠地拋了顆土豆給他,“古代哪有鋼琴!”

“沒關係的,山山,”虞叔南聳肩,“古人彈鋼琴才顯得詭異,不合邏輯。”

“就是,就是。”顧牧削削削,“再說一個,這是本周流行的關氏詭異事件——T恤的暗戀。”

“現在沒到穿T恤的季節啊。”顧山山準備好一顆土豆,打算邊削邊聽。

“就是因為沒到季節才詭異。”顧牧三下兩轉削好一顆,清清嗓,調節一下情緒,開講:“關氏前段時間不是舉行了一場拍賣會嗎,拍賣品中,有一件具有八年曆史的名人T恤被人拍走。那人買下T恤後,原本隻是掛在家裏當收藏,初時沒注意,過了幾天後再看,T恤的圖案好像移了點位置。那人以為是皺褶,隨便拉平了一下。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發現自己居然穿著那件T恤。他以為是妻子的玩笑,抱怨幾句後立即脫下來。可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連接三天他醒來時都發現自己穿著那件T恤。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夢遊症。他把T恤壓在櫃子下麵,不敢睡覺,卻又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等他驚醒,果然,T恤又穿在他的身上了。他剪,他扔,他燒,他嚐試了所以消滅這件T恤的方法,都沒用。從此,他的精神越來越差,健康狀態急速下滑,最後……”

“最後怎麼樣?”顧山山咽了下口水,為恐怖結局做心理預防。

顧牧很幹脆,“他穿著那件T恤躺進了醫院。”

“……的冰屍櫃?”顧山山以為他話沒說完,顫顫抖抖地補充了後半句。

“不是,是腦科。”

“切——”顧山山一顆土豆拋過去,“和上次你說的‘鬼單車’一樣。”

“哎呀,那次和DANO一起都不算什麼,可怕的是‘午夜一點的單車道’啦。”顧牧的嘴彎成下弦月,“據說,午夜一點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在單車道上一味前行,最好扭一扭,拐拐彎,不然,你會騎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啊,我發現DANO的膽子真的很大,魚腩哥,你說是不是關氏裏的人膽子都很大。”

虞叔南瞟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他膽子大?”

“上次啊,他出差前,我、小老板和他一起回家,路麵上突然伸了一隻手出來,還抓呀抓的,DANO臉也不變,立即說是下水道工人。後來真的從地下管道裏麵爬了一個人出來。”

虞叔南眯眼想了想,突道:“他好像離開很久了。”

“小老板天天在想他。”

“你又知道小老板天天想他?”

“魚腩哥,你不覺得小老板現在歎氣的次數比較多嗎?”

“哦——”一道長長的戲音響在兩人頭頂,“我什麼時候歎氣比較多?”

喝?兩人同時抬頭,再同時扭頭,瞪顧山山——不厚道呀不厚道,小老板在後麵居然不提醒他們。

“呐,小牧。”勞又樂將兩袋垃圾遞到顧牧麵前,為了剛才的“歎氣說”罰他跑苦力。

“樂意效勞。”顧牧快快樂樂接過垃圾。推門,腳剛邁出店門,一聲尖叫響起。

女孩的尖叫!

眾人跑出來,隻見一名女孩尖叫著捉著顧牧的手,“啊——是你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