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時軒不解地道:“你如此費盡心機地接近晴蘭郡主,是有什麼目的麼?”
“是的,因為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暗中調查靖安王。我從一些人的風言風語中,猜測靖安王有可能暗存謀逆之心。”
北堂時軒凝了凝眉:“哦,何以見得?”
“我也隻是猜測。”阮顏修道:“我聽說,十幾年前安陵國皇帝即位時,曾經在絳城內傳出一個謠言,說先皇遺詔中原本寫著傳位於靖安王,而非當今皇上,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偷換了遺詔。新皇即位之後,以雷霆手段處死了許多散布謠言的人,才將這個謠言鎮壓了下去。令人費解的是,當時駐守邊關的靖安王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還十分順從地將手中兵權全部歸還給了新帝,舉家遷回絳城頤養天年,做一個不問政事的閑散王爺。這樣的一個人,不是太過與世無爭,就是太過心機深沉。我極力接近晴蘭郡主,就是為了查清楚靖安王私底下究竟有沒有什麼動作。”
北堂時軒點了點頭,卻又不解地道:“可是,據探子回報,你在靖安王府沒呆幾天,便又被送進宮去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阮顏修歎了口氣,道:“我進入王府不久,還沒來得及展開調查,便意外遇到了來靖安王府串門的緋陽公主。”
北堂時軒皺了皺眉:“緋陽公主?”
“是的。我沒有想到她會立即將我召入宮去,以至於我原先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但同時我又想,如果能隨公主入宮,或許能更清楚地窺探到安陵政權中心的一些機密,所以當時我私心裏還是有些躍躍欲試的。”
北堂時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先是被郡主看上,然後又被公主看上。顏修,你的桃花運還真是不錯。”
阮顏修臉色一變,忙解釋道:“皇上,其實我和緋陽公主沒有什麼……”
北堂時軒笑了起來,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沒別的意思。”
阮顏修臉色鬆了鬆,道:“這緋陽公主召我入宮,似乎並非是因為看上了我。”
北堂時軒好奇道:“那是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究竟哪裏露出了什麼破綻,讓她對我的身份起了疑心。入宮之後,我總覺得她有意無意地在試探我,但我又搞不清楚她究竟在試探什麼。”他說著,看了北堂時軒一眼,道:“所以我就將計就計,讓她誤以為我的目標是針對神殿裏的神官。”
北堂時軒猛地一怔:“你是說,安陵國的神官致遠大師?你去找他了?”
“是的。”
北堂時軒驚愕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你小子居然拿師傅她老人家最忌諱的事情去當幌子,要是被師傅知道了,不扒下你一層皮才怪!”
阮顏修一臉苦相:“我這不是走投無路了麼?我算準了那老神官絕不會乖乖隨我出宮來,才會演那麼一出戲。隻不過……”他頓了頓,“那老神官能掐會算,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被我蒙蔽過去了。”
北堂時軒漸漸斂了笑容,摩挲著下巴道:“不過我倒是對那緋陽公主有些好奇了,她居然能逼得你行此下策以求脫身,看來她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呐……”
阮顏修不以為然地道:“她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要不是她將我軟禁在宮中監視著我,我的計劃也不會中途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