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靖安王一回到王府,便大發雷霆,以至於下人們端上桌來的菜肴全被他一揮袖掃落在地。
下人們從未見過靖安王如此暴怒,就連管家也有些束手無措,唯唯諾諾不敢上前詢問。
晴蘭低聲囑咐言休先回偏院休息,然後揮退了所有下人,關上房門。
屋子裏隻剩下他們父女二人。
晴蘭靜靜在桌邊坐下,柔聲道:“爹,您消消氣,發這麼大的火隻會傷了您的身子。”
靖安王餘怒未消,看了晴蘭一眼,沉默著不說話。
晴蘭歎了口氣,繼續道:“隻是女兒想不通,爹您這十幾年來與世無爭,和那張煒立也是素無仇怨,他為何這樣與您過不去?!”
靖安王漸漸平靜下來,略一思索,道:“這件事我也感到十分納悶,那張煒立生性耿直刻板,不像是會栽贓嫁禍心機深沉之輩。”
晴蘭一怔:“爹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給他出主意?”
靖安王冷哼一聲,道:“要我看,倒是張煒立為那背後之人辦事的可能性居多。”
晴蘭皺起眉,喃喃道:“張煒立背後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靖安王站起身來,慢步踱至窗邊,長歎一聲道:“我年輕的時候在邊關上屢建戰功,深受先帝寵信,卻也得罪了不少自家兄弟,想要看著我徹底倒台的人不計其數。這一次,恐怕我是躲不過了……”
晴蘭急道:“爹,既然情況如此危急,不如您寫封信,讓大哥從邊關回來吧,他手裏好歹還有些兵權……”
“不可!”靖安王喝止道:“這個時候你大哥自然是躲得越遠越好,怎麼可以讓他回來送死呢?!”
晴蘭還想說什麼,隻聽管家在門外稟報道:“王爺,馮益遠和賴向騰二位將軍在門外求見。”
靖安王吃了一驚,忙道:“快請!”
晴蘭跟著站了起來,道:“爹,這麼晚了,他們怎麼……”
靖安王衝晴蘭揮了揮手道:“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先回去睡吧。”
晴蘭於是不再多話,福了福身,退下了。
靖安王剛走出房間,便見馮益遠和賴向騰二人快步迎了上來,神色肅穆地向靖安王抱了抱拳,恭敬地喚了一聲:“王爺!”
靖安王忙示意免禮,一邊打量著他們二人,一邊連聲感慨道:“多年不見,你們也都做了將軍了啊,看上去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賴向騰道:“想當年,我和老馮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若不是王爺您有意提攜,我們二人哪有今天。”
馮益遠不太會說話,隻是連連點頭道:“賴子說得不錯,我們一直將王爺的恩情銘記在心的。”
說話間,靖安王引著他們二人進入會客室落座,並命人上茶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