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時軒回到宮中,剛想與弘紋說幾句話,卻見弘紋隻是向他略行了禮,便徑自往神殿的方向去了。
北堂時軒望著他出塵飄逸的背影出了會神,眉間愁緒更甚,有些煩躁地道:“印德,去雅閣。”
印德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天已經晚了,您不休息嗎?王惠妃與李淑妃都在等您……”
北堂時軒橫了他一眼:“你就這麼惦記著她們倆?”
印德心肝兒顫了一下,忙道:“奴才不敢。”
北堂時軒似乎心情很不好,仍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如果你惦記著她們,不如就讓你代替朕去陪著她們如何?”
印德嚇得“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奴才對二位娘娘絕無非分之想,請皇上恕罪!”
北堂時軒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印德險險逃過一劫,忙站起身跟了上去,一邊抹了抹額角的虛汗,一邊偷偷瞄了一眼前頭那位主子,也不知究竟誰得罪了他,竟生這麼大的氣——嗯,想來想去,肯定還是安陵那張請柬惹的禍,他心裏很清楚,主子最不想娶的就是安陵國那位惡名昭著的長公主了!
北堂時軒進入雅閣之後,立即有小太監手腳利索地為他焚起了檀香。
皇上偏愛檀香,這是宮中下人們必須知道的常識,唯有檀香能緩解他的疲乏,緩和他焦躁的心情。
北堂時軒半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深呼吸了片刻,心緒漸漸平複了下來。
然後,他睜開雙眼,緩緩開口道:“印德。”
“奴才在。”
“顏修……他還沒有消息麼?”
印德猶豫了一下,道:“回皇上,奴才的線人一直在安陵境內尋找阮大人的下落,但是……一直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北堂時軒麵露憂色:“去年中秋之時,聽說他被安陵拂城的太守抓住,以‘他國細作’的罪名入獄,但後來沒過幾天便又逃出來了不是麼。”
印德道:“是的,拂城的城牆之下至今還張貼著懸賞令呢,想必是一直沒有抓到阮大人。”他頓了頓,道:“皇上請勿過於憂心,沒有消息,也許就是好消息。阮大人武功高強,又足智多謀,說不定正藏身在什麼地方,伺機謀劃下一步行動。”
“就算如此,也不該不與線人聯絡啊,這樣一連好幾個月都沒有什麼音訊,朕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北堂時軒慍怒道:“怎麼回事,何人在外喧嘩?”
印德忙道:“皇上息怒,奴才這就出去看看。”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印德焦急的聲音:“二位娘娘請留步,皇上此刻公務繁忙,不宜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