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日淩晨，雪淩宮中最早起來的人通常都是小喜子，因為他要忙著為伺候緋陽而做準備。
但是這一天早上，他醒來後，發現居然有人起得比他更早，那個人便是山芙。
此刻的山芙，破天荒地一大早便蹲在藥爐子旁煎藥。
小喜子跑過去跟她打招呼：“今天怎麼這麼早？”
“嗯。”山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小喜子看了看山芙的臉，問道：“你昨晚沒睡好嗎？臉色很不好看啊。”
“沒什麼。”山芙漫不經心地敷衍著。
小喜子自討了個沒趣，便站起身忙自己的活去了。
藥煎好之後，山芙像往常一般端著藥碗來到蘭若宮，看見阮顏修正坐在桌子前，摸索著給自己梳頭發。
現在的阮顏修已經能夠憑著光感判斷什麼地方是床，什麼地方是桌子了。
她默默望著阮顏修的背影，臉上罩著一絲陰雲。
阮顏修聽見腳步聲，側了側頭，問道：“是山芙麼？”
山芙回過神來，應道：“是我。”
“今天你來得比我預計的早嘛。”阮顏修笑道，“我還打算趁你來之前，自己把頭發梳好，然後給你一個驚喜。”
山芙強裝出笑臉，端著藥碗走到他身邊，打量了一下他梳得蓬亂的發髻，皺眉道：“難看死了。”
阮顏修訕訕一笑：“那還是你幫我梳吧。”
於是山芙從他手中接過梳子，將發髻拆下來，將頭發梳理順直。
阮顏修道：“山芙，我可以大致看見你的輪廓了呢。”
山芙輕輕“哦”了一聲。
“你不開心嗎，我的眼睛正在一點點康複，馬上就可以看見你了。”
“我有什麼可開心的。”
“可是我很期待看見你啊。”
山芙沉默著，沒有說話。
阮顏修也沉默了片刻，道：“山芙，你總是給我很奇怪的感覺，有的時候對我很溫柔，有的時候又好像對我充滿敵意。”
“我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的。”
“你的脾氣這麼古怪，隻怕沒有男人敢喜歡你。”
山芙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淡淡道：“我這個樣子，也沒指望有誰會喜歡我。”
阮顏修意識到自己說中了山芙的痛處，忙彌補道：“沒關係，別的男人不要你，我要你。”
山芙的指尖驟然縮緊。
“啊痛——”阮顏修的發絲被拉扯到，不禁痛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