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尋悄悄拉了拉蔡鵬的衣角,蔡鵬頓時會意,堅定地說:“對不起,我們去哪兒是我們的自由,不能告訴你。也不會帶你去我們的地方。”
顯然這男人也猜不到深山裏也住人,便緩和了一下語氣,微微一笑說:“你們是大學生吧?來露營的?隻要有住的地方就行,我和我老婆要求不高。學生素質高,還能見死不救?”
蔡鵬愈發感到危險:“我們不是學生。而且我們要送你去鎮上醫院,是你自己不去!”
男人轉過臉看著李明,淡淡地說:“車現在是這位姑娘開,我問的是她。”他從身上莫出一大把大麵額票子,“姑娘,幫個忙吧。我老婆確實不喜歡醫院。”
他老婆卻一言不發,隻微微顫抖,既不像是讚同男人的意見,又不像是被脅迫的婦女。
王尋和蔡鵬都是陡然變色,不說別的,就說這一大把錢,誰還隨身一莫就能莫出千八百塊來?連個錢包也沒有?這家夥是不是剛剛搶劫過銀行?李明卻不諳世事地笑著一擺手:“我們有義務幫忙,要錢就不道德了。上車吧,我們……”
“不行!”蔡鵬大喊一聲,他深知其害,決不能縱容這兩人上車。王尋覺得車是人家的,也這麼喊不妥,於是接上去一句“對!”
李明見他倆態度堅決,歎了口氣,發動了車。
男人見此,並沒有絲毫的失望神色,而是神情漸漸變得森然,說:“我別無選擇,是你們逼我的……”
這話一出口,三個人都大驚失色。好在李明開車技術極好,一蹬油門,這車迅速上到100,飛馳出去。後視鏡中的那男人似乎想要彎腰追擊,但他又搖搖頭,放鬆了下來。雖然三人都感覺他想要追一輛狂奔中的四驅越野的念頭是腦子有病,可還是都嚇得一身冷汗,尤其是王尋和蔡鵬,強烈感覺那男人要是真要追的話,鐵定能追上……麵麵相覷,都是麵無人色。
李明比他倆鎮定些:“真可怕……鵬鵬,幸虧你提醒,不然咱們就危險了……”
蔡鵬笑笑,也是臉色煞白:“沒事,你社會經驗不足,沒見過壞人,也是難免的。我剛開始阻止你的時候還擔心你會認為我自私無情呢……好在這家夥很快顯出凶惡本性了。明明,你住在山裏,更應該知道荒無人煙的地方容易出現壞人的道理,以後可別這麼單純了……”
李明“嗯嗯”地點頭,王尋卻暗自憂慮:“邵總去南方考察好幾個月了,也許他並不是拋棄了李明,而是並不知道李明偷偷地談對象,要是回來知道這事勃然大怒,蔡鵬的飯碗就端不住了……”
車轉了個彎,繼續往漆黑中送去,車燈很亮,但遠遠地投過去,又被無窮無盡的黑暗吞噬。烏雲壓得很低,好像一團蠕動著的肮髒海綿。王尋和蔡鵬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惶恐,心裏都想:“就是大白天,這樣七扭八拐的山路,一般人也記不住啊!”但好在是一個弱女子帶著兩個幹體力活的大男人,總不能是她要騙財騙色殺人滅口吧?實在荒誕不經。
等到駛入幽暗綿長的山路深處,才隱約看到有一點點紅光在隨風搖弋。王尋大喜,脫口而出:“嫂子,這是你的家吧!”蔡聽他說“嫂子”,心裏一蕩,嘿嘿一笑沒有說話。等到車子開了近了,才看清那一點紅光,王尋旋即變了臉色。那紅光是點了火的燈籠在來回晃動,微風吹拂燈光搖曳,那燈籠就像從鮮血池子中被撈上來的浸滿紅液的人頭一般……
王尋嚇得臉上發青,蔡鵬見到這樣詭譎的景象,也是心裏發虛,他來自內地農村,知道很多恐怖的迷信傳說,在這樣的環境下,這些迷信如同重溫功課一樣蜂擁而至。李明毫不客氣地嗤笑道:“喲,真看不出來,你倆就這個膽量?王尋老實孩子,也就算了,你蔡鵬不是號稱多麼有男子氣概嗎?看見個燈籠就驚得跟什麼似的,真好笑……”
蔡鵬暗想:“要是告訴你我殺過人,你還敢這麼笑我?”他把拳頭攥緊,淡淡地笑著說:“能讓我害怕的人還沒生出來!”
王尋看到蔡鵬臉上也泛起了粗暴的戾氣,心裏打了一個突:“李明我是頭一次見不假,但也久聞大名。蔡鵬怎麼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倆都這麼怪……”
接著不知道是蔡鵬為了表示大膽,還是荒無人煙邪念陡生,一把莫住了李明豐滿的月匈部,李明並不反抗,吃吃地笑著:“別亂動,又不是光咱倆。遲早還不得是你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