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林員不屑地笑笑:“我說小夥子,你不會說話就別不停地放屁。我親哥哥跟你們的父親一樣被騙進去,可是最後,你倆的父親成功逃出來了,我親大哥就不是人?他為什麼就永遠地留在那裏了?”
王樹林腦子裏倔強的那根弦一旦繃緊就進*入了無腦狀態,叫屈道:“你怎麼把帳算我們頭上來了?你親大哥肯定是被這些殺人狂殺害的!”
護林員極為刻毒地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說:“誰也複原不了當時的場景,你又怎麼能這麼肯定,當時不是你倆的父親將我哥哥作為擋箭牌擋住殺人狂,自己逃走了呢?姓喬的是個出名的流亡民,天天打仗鬥毆,你爸爸是個體力工人,身體素質也肯定不差,隻有我的哥哥是學生出身,弱不禁風……你們一定是嫌他累贅,就這麼拋棄了他,是不是?”
王樹林感到巨*大冤枉,叫道:“什麼‘是不是’?我哪知道呢?哪有你這麼蠻橫推測的?”
“你不必解釋了。對了,”護林員忽然饒有興趣地對萬紅說,“我聽說這幫孩子今天是來拍戲的,那攝像機拿出來我瞧瞧。”
萬紅迫於形勢,隻得轉身去包裹裏取DV,誰想到剛一轉身,護林員又故技重施,撲哧一刀從萬紅的下巴直接刺穿,刀尖自右眼中破眶而出。然後他在眾人又一次的驚叫中好整以暇地推開一臉血紅的萬紅屍體,拿出DV,旋即像個調皮孩子一樣來回晃著,“別以為咱是個老古董,我也會擺弄這個……看!開始了,來來來,幫大家拍個好片子,叫什麼呢?《最後的晚餐》?我看行。從哪一位先開始呢?”
喬靈似乎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陡然抬起頭,恨恨地說:“你跟那些殺人狂沒什麼區別!要殺殺我好了!”
護林員見她還敢嘴硬,大怒之餘,從萬紅嘴裏拔出刀子,然後毫無懸念地一刀插*進喬靈的腹部。
生活不是戲劇,殘酷永遠是直接的、毫無回旋餘地的。王樹林瞪圓了雙眼,想要叫喊出來,可隻覺得自己的聽覺和發音,都失靈了……
喬靈痛苦萬分,嘴裏也開始往外冒血,由於被死死綁著,腹部的血就這樣向外擠壓,根本沒辦法抑製,甚至掙紮還會加重。王樹林這次連語無倫次都做不到了,隻是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不斷地向喬靈這邊用力靠近。
護林員哈哈大笑,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想必還是些揶揄的話。
喬靈美麗的臉上忽然漸漸變得安詳,她也努力轉向王樹林,嘴裏說了一大串話,神情越來越痛苦,眼神卻一直誠摯感人。
忽然,整個人不再掙紮,她死了。
護林員笑得特別開心,又不知在說些什麼,然後拔出刀來,指向王樹林。
王樹林想哭卻哭不出來,垂頭顫抖了好一陣。
護林員像是大叫一聲,就要一刀刺過來,王樹林這時候甚至一心求死,恐懼感半分也無,雙目圓睜,瞪向護林員。護林員突然神色中出現驚恐之極的情緒,居然刀子落地,轉身就要跑。王樹林此時的腦海完全空白,或者說被大紅色土真滿,也沒有閑暇能思考這其中的緣故,隻是一下子撲上去,然後大紅色染紅了他的視覺和其他一切感覺,時間出現了完全的“空”,他仿佛置身一個全都是血的空間……
但是暫時失去感官的人隻是他而已,其他被綁著的人卻沒有失去,他們感受到的卻是另一個地獄的景象——他們親耳聽到的是王樹林如同來自地獄般的非人吼叫和護林員恐懼到了極點的尖叫以及隨後而來慘絕人寰的瀕死狂呼,最後是骨骼無情的碎裂聲。
孫耀南和陸建明是正對著王樹林坐著的,他們親眼看到的是王樹林雙目赤紅,已經看不清眼白和眼黑的區別,嘴裏突然長出兩顆詭譎的尖牙,驟然起身的時候全身繩子崩斷,靠背椅也片片碎裂,隨後是一個常人眼裏仿佛閃電一樣的疾撲,護林員從耳根到喉結就被像紙張一樣輕鬆而且完整地撕開,大片大片的血花在空中狂舞,血紅填充了一切空白並強烈改變其他既有的顏色,王樹林凶猛且貪婪地吞食著,護林員的殘軀落地的時候,血已經完全抽光,成了一具幹屍。
王樹林蹲在地麵上呼哧呼哧地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