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倩見暫時拔不出,也就迅速放棄,急速奔跑到廚房的刀架裏抽出一把菜刀和一把剔骨刀,返身便衝了出來。王樹林嚇了一大跳,腳下一滑,又重重地摔倒了。這一下再站起來也來不及,他隻能大聲吼道:"救命--!"可惜這裏是私人公寓,反而沒什麼保安,不然那流浪漢也靠近不了。
他轉身時看到楊倩雙目猙獰,一點沒有即將得逞的奸笑,反而是一副要報血海深仇的可怖表情,那兩把刀就毫無懸念地劈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楊倩的腦袋上重重挨了一擊,當即眼冒金花,一頭拱到地上,昏厥過去。砸中她的是一把很破舊的生鏽水壺,半壺水--也許是酒在地麵上潑灑,水壺在地麵上陀螺一樣來回碰擊,直到停頓,王樹林才詫異萬分地回頭看去。
隻見那流浪漢迅速關門,可很快外麵傳來了保安的聲音,手電的光芒私下亂晃,有人喊道:"王工你沒事吧?"在崇尚重工業的鋼穀政府統治全球的時代,人們在對暫時沒有職務卻有上升空間的人一般尊稱為"工程師",簡稱"工",前麵再加上姓。
王樹林感激地看了流浪漢一眼,覺得他絕無惡意,而且還救了自己,便回應道:"哦哦沒事,我剛才睡著了有東西燒著了,我以為要起火了,嚇得叫救命,但是我又接了水及時澆滅了……"說到這裏他忽然發現頭丁頁有自動滅火的水閥,便補充了一句:"小火,連自動水閥都沒驚動。真不好意思啊各位,打擾你們了。"
那幾個保安"哦"了聲,表示沒事就好,不然郝主任是要追究的,可擔待不起。
等確定他們都離開了,王樹林慌忙一把拉住流浪漢的手,感激涕零:"謝謝、謝謝大哥,大哥你救了我的命!"
那流浪漢見王樹林一點兒也不嫌棄自己人見人厭的髒手,也有點小感動:"嗯,你也算有良心,沒有白救你。"
王樹林忙不迭從冰箱裏拿出一大堆熏腸、火腿、午餐肉、速凍燒雞,還有郝明亮送來的一些麵包等零食遞過去:"大哥你吃吧!"
流浪漢有些慍怒:"我不是要飯的!"正在王樹林尷尬之濟。他又降低了聲音:"嗯,以前確實不是。"說著津津有味地捧起來吃。
王樹林又有些不安地看著暈厥過去的楊倩,問:"她……她死了麼?"
"不能死,這一下就是暈過去了,我跟你說,我有數得很。一會兒就醒過來了。不是有句話叫睡覺睡到自然醒麼?"流浪漢滿不在乎地咀嚼著。
王樹林收拾了一下刀具,又拖了拖地,想了半晌,說:"不成,咱還是把她送醫院吧。"
流浪漢一把拉住他:"你忘了她要殺你了?"
王樹林怔了怔:"那……那咱報警,說明情況……"
"警察在影視城外才有,在這裏你就是管治安的,她都敢殺你了,你還不明白是什麼狀況?"流浪漢吃得有點急,嗆著了,喝了幾口飲料,沉靜下來,雙目炯炯,一看的確不像是一般的乞丐,"小夥子,我可不是湊巧救你的命,我一開始就知道你要出事,之前要提醒你,你把我當騙子,關在門外……"
王樹林臉一紅:"實在對不起大哥。不過……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她要殺我的?"
"這事說來話長,你先把手機放冰箱裏吧。"看著王樹林一臉不解,流浪漢拿過他的手機放入冰箱又調整溫度,然後得意地說,"這是我的獨門秘笈,不傳外人的,你小子算是幸運。我偶爾得到的知識--手機放入冰箱或者冰櫃裏調到一定溫度並且開機,又能保持正常模式,鋼穀電信那邊又監聽不到。"
王樹林心裏一凜:這倒是個好方法。
"佩服吧?可惜,這不是我發明的,是我老婆傳授給我的……嗯,她死了好久了……"
王樹林見他毫無重點地不斷扯,也有些奇怪:"大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有危險的?"
"你不是號稱雲口相親大王嗎?"流浪漢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叫我老戴就行。我不是跟你吹,我以前,那也是相親大王,相親過了三百次之後再沒數過,在我們城市也是威名赫赫,跟你一樣……"
王樹林大窘,心想這有什麼好自豪的,我提都不愛提,你還這麼引以為傲。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便說:"是啊,大哥,咱們這樣的底層屌絲,確實不好找……"
"誰是底層屌絲?"老戴一瞪眼,"開玩笑!我跟你能一樣嗎?嗯……當初我家裏也是做買賣的,幾千萬鋼鎊也是有的。我聽說你也是個不顯山露水的小財主,可咱倆還是不一樣。我現在胡子拉碴一身破爛,可那是為了掩藏身份!我之前英俊瀟灑人見人愛!你跟我可差遠了!"